王腾,五十有二,本次首府王城守卫战主帅。
对于他这样不世高手来说,哪怕整个赵宋南朝王庭覆灭,他也能好好活着,并且活得非常滋润。
但他不想做那亡国遗民,或是投入蒙庭,受那万夫所指,贻害子孙的走狗,毕竟那是异族。。
可他知道,练武终究无法救国,直接来说个人勇武终究拯救不了华夏。
是以,他弃武入朝,经过十年沉浮,他已能做到一军主帅。
对于巴特尔的约战,如若二十年前他会不顾一切前去应战,如在十年前他会再三思索,最终也会应战。
但从五年前,如日中天的蒙元帝国,其战略由西向东,整个南朝面临空前压力。
果然,蒙元帝国还是对偏安一隅的南朝发动了战争,随着战争深入,蒙元帝国大军持续投入,战场上南朝节节败退,现更是已打到首府王城,已是退无可退。
他做为一军主帅,已不再只为自己而活,他的个人荣辱已不再是只关呼于他个人,而是身系万千南朝民众。
他并不怕死,如若用他的生命能换来南朝哪怕五十年安宁,他即刻便能引颈自戮,慷慨赴死,但他知道不可能。
对于巴特尔的挑战,他知道其目地所在,所以他绝不能应战。
赢了影响不了任何战局,可输了对本方士气却是毁灭性的打击,城破人亡也并非不可能。
此时他正身披战甲,负手站在高高的城垛上,已是花白须发随风乱舞。
望着逐渐退去的蒙元大军,久久凝视,直到消逝在地平线上。
后方两名侍卫见此,取来一件蟒袍,将之披在其肩上,后一脸敬佩地说道:“主帅,蛮军退了,您提到的火油战术果真奏效。”
王腾听后,肃道:“战术上取胜并不影响我们战略上处于劣势,蒙军随时再可发起攻城,可我们丢城失地,朝中更是人心惶惶,乱做一团。”
“可现我们有火油,想来那蛮军再想攻城也是不易,而这次战败,短期应不会再大举来犯了吧。”
“火油终是外物,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待蒙军找到那克制火油的物件,可能便是城破之时。”王腾心中有些落寞,对于守住城池,他内心并不抱太大希望,他现只是能守一日便是一日,后方正紧锣密鼓打造海船,最后万不得以,出海便是他们最终希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然这些他不可能给任何人说及,只会徒增烦恼,打击士气罢了。
王腾颌首道:“蒙元攻城物件遭付之一炬,且此次失败对士气也是严重打击,短期应不会再战。”说完便转身离去。
战争胜负已分,待敌军远去,陆谨言此时已全然不顾,瘫坐在地。
活人、死人,友军、敌军在这时默契相处。
身旁搭话的小鬼也同陆谨言一般靠坐在女墙上,轻轻挪了下身体,换上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悄悄问道:“兄弟,可还得劲?”
陆谨言拿起水囊轻轻抿上一口,说道:“没事,就是有些脱力。”
“确实,我第一次作战也不比你多好,我以为我会死在战场,没想到活了下来。”说着还笑了笑。
陆良谨言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问道:“你今年多大?”
小鬼道:“十六,你呢?”
“十八。”陆谨言也不知怎么,穿越到这里后,样貌变得年青许多,与十八岁时一样,所以为何朱二六将他称作小和尚,为避免麻烦,他便谎称自己十八岁。
“嗯,你也就大我两岁,大哥我叫陈渔,你叫啥名?”小鬼陈渔再次问道。
“我叫一休。”陆谨言报上他的法号。
“易休?”
“是一休,一二三的一。”
“哦,有姓一的吗?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百家姓里没姓一的吧。”陈渔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陆谨言,不确定道。
“师父起的法号,一休。”陆谨言轻笑一下解释道。
“哦!大哥是个和尚?”陈渔看陆谨言的目光顿时有些炽热。“大哥是哪个门派的?你师父还收徒弟不?”陈渔接连问道。
陆谨言再次抿了口水,虽不知陈渔为什么这样问,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是什么门派,就庄里一寺庙,我和师父走散了,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在哪。”
陆谨言哪来什么师父,什么门派啊,那都是他为应付朱二六编的,现在陈渔问起,他也同样一套说辞。
话说骗人骗久了,最后连自己都相信,可能长久下去,陆谨言自己也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来自东土庄大佛寺的一休和尚吧。再有,不是说骗人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骗吗。
想来现在身处乱世,也没人有那闲心去调查陆谨言真实身世。
陈渔轻轻瘪了瘪嘴,道:“我还以为大哥是哪个门派弟子呢。”
陆谨言顿时觉得有些疑惑,问道:“门派弟子怎么了,看你这么向往。”
“怎么会不向往!”陈渔有些意兴阑珊,继而解释道:“大哥知道四十米大刀吧,那些门派弟子习高深武学,混身布满内劲便可在四十米外挥舞大刀,一击致命。”
陆谨言闻言微微一愣,武功、功夫、内力等等自他心中一一掠过,战前在见到敌方大将叫阵时他便有所猜想,只是不能完全证实。
现代人,特别一真男人哪个从小没有个功夫梦?
武当、少林种种传奇更是家喻户晓。
太极拳、八卦掌谁都会练一练。
手劈砖头、劈瓦片、劈树种种种种,皆是因功夫做过的傻事;半夜无人盘坐在床上,双手捏莲花指的是谁?幻想练出内力后,夜御十女的又是谁?
不过依然试探性质疑道:“不会吧,这么厉害?”
“你别不信,我们主帅王腾大帅便是那样的大高手,传闻当年大战蛮人第一高手阿巴斯,那可是风云变色,大战三天三夜,半座山都被打塌了。”
陆谨言虽然觉得陈渔所说有夸大嫌疑,但对于功夫这个事实确是相信。
不觉间,随着两人闲聊,清理战场的民夫已到清理到两人身处,分别将脱力的两人架下城楼。
待喝上一碗稀饭,吃掉两个馒头,陆谨言方才稍稍回复体力,但两臂仍然酸痛无比,应该属于肌肉拉伤,一时无法恢复,自行走动却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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