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从良：我在红楼哭着修功德 第6章 退！退！退！

以平均一刻钟两圈的速度围着院子“跑”了一个时辰，同时在祖父时不时一拐杖的情况下浑浑噩噩背了不知道几页《孟子》，契约中“锻炼身体一小时”这一项一完成，贾瑞就寻了个祖母晾衣服的地方，柔弱地被绊了一跤。

“哎呦喂！祖母，我好疼！”为什么不喊祖父呢，因为祖父不吃他这套。

早就担心地陪着贾瑞转圈圈的贾王氏立马冲了上来，扶起心肝宝贝孙子连声道：“我可怜的瑞儿，没了爹娘疼也就罢了，连祖父也是个铁石心肠的老混蛋。我瑞儿才才从病床上起来，就这般虐待他，要是瑞儿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贾代儒看贾瑞是真的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刷刷地往下落，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扭头假装看不见老妻扶着孙儿进屋，自顾自地继续读书。

贾王氏搀着贾瑞坐到榻上，看他竟还挣扎着拿书来念，心疼得直掉眼泪：“我的瑞儿懂事了，我的瑞儿懂事了，你可别熬坏了身子骨！”于是，午餐又加了两个荤菜，贾代儒一筷子都没夹着。

就这样，贾瑞以挤海绵的精神一边给贾王氏捏肩捶背一边与贾代儒讨论学问，准确说是被他一顿好骂，然后以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强撑着熬完了剩下的两个时辰学习，终于在子时（晚上11点）到来之前，将将完成了任务。

生无可恋地吹了灯躺在床上，贾瑞嗓子都哑了，虚弱道：“月姐，下次能不能，有点同道精神？”

月姐，月姐不出声，假装自己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直到自己屋里的等灭了，贾代儒与贾王氏才也跟着熄了灯，老两口相对垂泪到了天亮。

两天的时间就在贾瑞为学习拼命的过程中飞速而逝，第三天他寅时（早上4点）便起了床，先刷了一个时辰的学习，又边陪祖父母用饭边与祖父探讨学问花了一个时辰，到了辰时（早上8点）仗着胆子对贾代儒道：

“祖父，日前我遇到了琏二哥，说好了今儿个请他来家里吃酒。能否劳驾祖母替我备上一桌酒菜？”

虽然贾琏是荣国府袭爵之人，但贾代儒内心对于他是瞧不上的，总觉得就是他和宁国府那几个带坏了自己孙子，天天勾得孙子不务正业。

偏偏贾瑞深知祖父性格，来了个先斩后奏，两日前约的贾琏今日事到眼前了才说，就算出于礼数，贾代儒也只能咬牙同意了。

贾王氏不若贾代儒那般古板，倒是很愿意孙儿与贾琏多多交往。她是再不愿让丈夫和孙儿经历前段时间那般羞辱和困苦了，因此笑着应下，心里已经开始思忖准备一些硬菜，挖出贾代儒埋在后院的老酒了。

因怕贾琏来迟了被跛足道人钻了空子，贾瑞跟贾王氏叮嘱完就去荣国府门口堵人了。

你问他为何不天亮前就去？开玩笑，贾瑞是个小纨绔，若不是为了这见鬼的契约都没见过清晨的朝阳，贾琏那样的，怎么可能那么早起床？

当然，除非他在外头鬼混到了那时候。

贾瑞昨日就打听过了，贾琏夜里是歇在平儿那里的，早上品味一下平儿，再品尝一下早食，这会儿刚刚好！

这不，不过一刻钟，贾琏便摇着扇子打着哈欠出来了。

见贾瑞就守在门口，贾琏愣了下，不过他也没忘与贾瑞的约局，便笑道：“天祥怎的这般早？害怕我跑了不成？”

贾瑞摸摸鼻子，故作神秘道：“不瞒琏二哥，今日我请二哥吃饭，是有宝贝想要献给二哥。”

一听说宝贝，贾琏可不困了，他昨夜之所以回府就是因为老父亲贾赦专门差人喊他回去的，劈头盖脸一通骂之后让他去古玩街买一样宝贝。

贾瑞低声把同贾蓉、贾蔷说的描述了一遍，又道：“这般宝贝照理说我这样的人是不配的，这天底下谁最配呢，那自然是宫里头的主子们了。正巧，咱们家大姑娘……”

话未尽，意已到。

想到在宫中苦苦挣扎的元姐儿，以及这么些年来填进无底洞的银两，贾琏眼睛跟着亮了。若是能把这宝贝通过元姐儿的手献给圣上，岂不美哉！

贾瑞不知贾琏心中想法，只是一同忽悠把原本打算午时再过去的贾琏换了官服带到了家中，请他观赏风月鉴。贾琏忙不迭将镜子揣入怀中，又许诺隔日给他送一千两银子过来作为献宝的报酬，两人各怀心思畅饮一番。

果然，巳时（早上10点）刚过，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声音：“福生无量天尊，施主既已安康，贫道特来取走法器。”

定睛一瞧，一个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的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院子，可不就是那位跛足道人！

心头一阵暗恨生，贾瑞恨不得将这道貌岸然的跛子撕了，但又知道自己没那能耐，只能暗戳戳躲到贾琏身后。

贾琏自是从贾瑞这里听说了镜子的来历，却也不觉得自己占了有什么错，倨傲地对着跛足道人道：

“道长这话说的有趣，日前你把法器送予我弟弟是为了治他的病，我贾府上下感激不尽。但东西既已送出，自然是要物尽其用彻底把我弟弟治好才行。现下我家弟弟身子还这般虚弱，万一道长将法器取走导致他又病重，那岂不是害了他？”

跛足道人一进院，看到贾琏竟然身穿官服，腰挂官印，又感应到风月宝鉴被皇气笼盖便知不好，此时听贾琏这般歪理邪说心中暗暗叫苦。

若是贾瑞不愿意归还风月鉴，他还可以直接强抢。但对贾琏动手，他怕是会损了修行……可一想到警幻仙子的嘱托和许诺的好处……

贾琏最是会察言观色，看跛足道人面露顾忌便知贾瑞说对了，修行之人最怕与皇气沾上因果，也不愿把跛足道人逼急，拱手道：

“当然我贾家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做不得那恩将仇报之事。道长且留下道观的地址，待我家弟弟全好了，自会把法器连同供奉一起送去，免得道长再跑一趟。”

跛足道人怎么可能让人知道自己老巢，沉吟片刻便说：“贫道不过乡野之人，游走天下，并未挂在道观。不过既然施主这样说，贫道再过三日再来取便是。”

三日哪够送东西进宫的，贾瑞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厉声呵斥起来：“我看你这道人怕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我朝尊崇佛道，所有僧人道人皆有度牒，且把你度牒拿来让我瞧瞧！”

“天祥，不得无礼！”贾琏假装呵斥贾瑞，却也对跛足道人说：“道长莫怪，我乃朝廷同知，替朝廷分忧乃是我分内之事，若有作奸犯科、坑蒙拐骗之人，定是要依法处办。若不知便罢，可今日既见了道长，便要履行一下职责。不知道长可否将度牒与我一瞧？家中伯父也信奉道教，修导气之术。本官可以为道长引荐，挂单到伯父所在的玄真观，岂不美哉。”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跛足道人拿不出度牒又听懂了贾琏的威胁，心知这两人是要坑自己宝贝到底了，只得偃旗息鼓再做打算，只好拱手道：

“贾同知多虑了，贫道自是希望贾施主能够身体安康，这法器多留一阵子也无碍。待施主彻底好了，在门口挂一红灯笼，贫道再来取便是。”

贾瑞恨跛足道人至极，怎愿他全身而退，上前抓住跛足道人的拂尘喊道：“哥哥莫被他蒙骗了，他方才强闯民宅，这般好说话定是心虚！快差人去请京兆尹大人来，指不定多少人被他骗过呢！”

贾琏也非常配合，高声唤屋外的小厮快去。

跛足道人不成想这两人如此之不要脸，连扯几下拂尘却没抽出来，又见贾琏竟也要过来拉扯，只能恨恨一挥手斩断那一把拂尘的尾毛一转身，便不见了。

“天祥，你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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