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从头油只用斯丹康开始 2.油渣炒饭

“今天回来这么早，没跟同学一起踢球去？”

老包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缺了一条腿的老花眼镜，说着把手里的针线和旧衣服放到床边的台子上。

“没，下雨没兴致。”包国维呐呐回了一句。

他的眼神落在老包身上，还是那副几十年不变的打扮，却难得的是精气神不错。

“那...先吃饭？”老包提议。

包国维放下书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饭桌上摆着饭，又用海碗倒扣着，氤氲热气从缝隙间飘出。

老包则已经忙活了起来，揭了海碗，摆了筷子，拉好椅子。

“今晚就吃这个？”

包国维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一时间动筷不是，不动筷也不是。

面前摆着的是一碗粘稠的白饭汤，汤水略显浑浊，米也略微发黄，显然是陈米。

更绝的是菜，绿油油一片，零星还能看到几缕肉丝，没有半点饭菜香，只让他胃里觉得有些恶心。

分魂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活得混混沌沌，但吃喝一道却着实是把他的胃口养叼了。

“怎么了？这汤不是你素日里最爱吃的吗？”

老包以为是菜凉了，说着还把手探到海碗边沿，这才放心道：“今天你回来的早，以前都得再热一遍，现在汤还温着呢，倒是省得再热一遍。”

包国维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感，喉结滚动了一下，端起海碗试探性抿了一口，还没下腹，便慌忙捂着吐到了痰盂里。

紧接着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吃了！”

“这...”

老包紧张地搓着手，看着已经回到书桌看书的包国维关心道：“国维，你都上了一天学了，不吃饭哪儿成啊？”

“再说了，我听别人说，你们读书费脑子饿得快，多少吃一点吧！”

包国维翻着书，没搭理。

倒是老包，看着包国维认真看书的模样，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眼里多了一抹光彩。

恍惚间，老包仿佛看到包国维西装革履在明亮的政府大楼办公室里，神态自若地批阅公文，尊贵而体面。

“国维，那你说，你想吃点什么？”

回过神的老包鼓足勇气说道。

心里则盘算着，包国维读书辛苦，自己今天就是豁出脸，也得求求胡大，给包国维做点好吃的。

包国维本不想理会，奈何腹中咕咕作响，只好转了转身子说：“这样，你让胡大给我做一碗油渣炒饭！”

“油渣炒饭？”

“对，就是油渣炒饭！”

包国维迎上老包的目光，“就是先用板油，把油炼出来，剩下的油炸和米饭一起炒，炒到米粒在锅上劈里啪啦跳舞，再加点葱花，如果有黄瓜丝就更好了，还能解解腻......”

老包听得一头雾水，杵在那里，一脸的难色。

米饭就算了，可是油渣，可是沾了荤腥的。

殊不知，这已经是包国维主动放低标准，考虑到鸡蛋是稀罕物了。

而油渣的话，府上的主子是不吃的，胡大作为厨子，还是有办法弄到的。

“去啊，愣着干嘛？”包国维没好气道。

“诶，诶好，我这就去。”

老包见二字瞪着他，担心他发火，急忙把碗筷端了出去。

对于包国维，他从来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的。

从小没了娘，总想着不能苦了他，好在儿子爱读书，也争气，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志诚中学，得了秦老爷允许，进了洋学堂念书。

他时常想着，等包国维把书念出来就好了。

志诚中学毕业的学生，就没有一个混得差的，运气好考上大学，毕业出来混个官身不难，到时候就像高科长一样体面尊贵。

退一万步说，即便考不上大学也不打紧，拿到志诚中学毕业证，还能在周边乡镇当个教书先生，再不然就进洋行摸爬打滚几年，也能肖想一下洋行经理的位子。

届时，现在老包老包喊着他的人，也该恭敬喊他一句‘包老爷’了！

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他一定要让包国维把书念下去的想法。

只是，出了门，他又不自禁把饭菜放到鼻子面前闻了闻，又认真的嗅了嗅。

这汤似乎没有馊味？

仔细再闻闻，又好像有些？

老包有些不太确定，半响才点点头，“这饭菜大抵是坏了，否则也不至于打扰了包国维用功读书。”

听说那洋学堂跟旧学堂还不一样，还要考什么体育。

这么看来，儿子是要吃好些。

自己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能给儿子拖后腿。

老包心里想着，脚下却是不慢，不多时便来到了厨房。

“胡大？”老包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喊了一声。

此时胡大正在灶台上煨着鸡汤，里边加了山药，还搭配了虫草，喷香喷香的，弥漫得整间厨房都是。

不过，大家都不敢动，这是给府上的表少爷炖的，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肖想的。

“哟，老包来了？”胡大手里拎着勺，闻声扭头看去。

“嗯，过来看看。”

老包纠结了一下，亮了亮空碗，“有点事想求你。”

闻言，胡大解了围裙，随手放在边上的竹椅上，再顺便擦了擦手，对着拿火钳从灶里取炭火的桂芬嫂说了一句：

“桂芬，先帮我看一会儿。”

“老包找我有点事。”

被称做桂芬的妇人闻言摆摆手，不屑地说道：“去吧去吧，估摸着是老包那宝贝儿子耍脾气，闹着老包让你给他捣鼓什么新鲜吃食呢。”

胡大没细听，心里不大乐意，但碍于跟老包几十年的交情，还是快步走到老包跟前。

“胡大，国维说想吃板油炒饭。”

说着，老包便把包国维的话大差不差地复述了一遍，旋即便目光灼灼地看着胡大。

胡大脸上的难为情一闪而逝，点了点头：“行。”

“猪板油是没有了，不过正好今天杀了只老母鸡给表少爷炖汤，鸡油还剩一些，我这就给炼出来。”

“那好那好，麻烦你了。”

老包赶忙欣喜地说道，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胡大没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洗锅炼油，没一会儿厨房里便飘起了板油炒饭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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