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尽风华 楔子

浩瀚的宇宙之中，谁也望不见那遥远的边际，数不清的星辰受某种引力的影响随着不停的旋转摆动，若在遥远的距离望去，就能见到，那仿佛无穷无尽点点星光组成了一片庞大的星系海洋，好似在缓慢的转动。

这片星系海洋已经演绎了不知多少轮的文明，却在每次文明终结之后又在新的一颗行星重新转动起生命的齿轮。

其中，那点点星海的边缘地带，这片较为稀疏的区域里，一颗行星正在其内热火朝天的发展着属于他们的文明。

……

……

在山城边缘的一处破落的村子里，早晨的太阳还没升起，村落里的炊烟便已经升起，村民们已经早早的各自忙碌了起来。

有的出门，有的收拾家务，有的则刚开始起灶做着早饭。

“收垃圾的车来啦！”

不知谁喊了一句，一些村民便有些陆陆续续的走过去。

其中有一位妇女跑的极快，她背后还用着一张厚厚的布匹裹着一个孩子在身后背着。

孩子眼睛亮闪闪的，很是好看，似乎对什么都好奇，在他娘亲的背上抬起小脑袋四处打量着，小手放在嘴里啃着。

这名妇女在每一次垃圾车来到村落里的时候，她都是第一个冲过去的，周围的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着鄙夷。

然而，这名妇女不以为意，她快速的扑到装满着垃圾的车旁边，不顾里面泛着的恶臭，伸手在里面翻着一些可以用的东西……

收垃圾的车员并没有阻止，因为每一次来到这些边缘的村落都会有一些人过来翻找一些能不能用的东西出来，他早就习以为常，没有管这些人，他将车放置在村口，独自一人去村落那专门放置各家垃圾的地方去了。

终于，在翻找完之后，确认里面没有了能用的东西，各个前来捡垃圾的人也走了，这名妇女也带着一堆的东西走了。

孩子的父亲是一名石匠，早早就出门了，天气冷的厉害，南方零下十度，但父亲唯一一套衣裳却还没干，他只能光着上身出门去了……

这一家一共四口人，他们的生活极为的艰辛。

房间内，昏暗的烛火摇曳生姿，一岁大的孩子被放在了不知何时捡来的一张破烂的椅子上。

他看着母亲把身上那唯一一件厚厚的布匹盖在了他的身上，就这么穿着薄薄的短袖走出去，并告诫着那年仅七岁的姐姐好好照顾弟弟。

姐姐点着小脑袋答应了，在眼看着妈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她对着弟弟说道：“咱们妈妈出去捡柴火了哦，弟弟你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

在弟弟没有出生前，她以往每天看到别人拥有弟弟她都羡慕的不得了，次次回家都哭闹着爸妈说别人都有弟弟疼，她却没有。

自从弟弟出生之后，她高兴的不得了，每天都学着母亲把弟弟背在身上，村子里到处走。

偶尔有阿姨看着可爱的弟弟想抱抱的时候，他姐姐总会护犊子一般不让她们抱，怕她们会抢走可爱的弟弟。

每到夜晚绚烂的天幕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繁星如若萤火点缀在暗沉的夜幕之上，犹如神祇给予万灵在黑夜的一盏明灯，照亮人间。

然而，这般的美好，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闲情欣赏的。

孩子发起了高烧不退，父母用尽了所以的土方法都没用，焦急的父亲只能连夜跑去找工头借钱。

工头拿出身上最后的一块碎银，却被一旁路过的一名工人给抢走了，一边嚷嚷道：“我都还没借呢，你都借了多少次了，怎么也该轮到我了……”

绝望的父亲回到了家，生活都没有压垮过的父亲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最后父亲只能红着眼把前段时间找大夫给自己开的几副治疗伤寒的重药熬煮过后喂进了年仅一岁的孩子嘴里。

然而，大人吃的药，如此小的孩子又如何承受的住？

父亲红着眼眶说道：“我就再赌一把，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其实季方从出生那一刻，就经历过一次生死危机，他刚被抱出来时，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哭闹，抱他出来的产婆告诉他：“孩子没有呼吸。”

当时让得这位父亲感觉天都要塌了，感受着孩子的体温在逐渐变凉，不愿意放弃的父亲选择对着他的鼻子给他渡气。

也不知是奇迹还是真的命不该绝，这一番下来，孩子真的从新有了生息，开始有了哭声……

父亲给他取名叫，季方。

而这一次，奇迹也再次发生在了这年仅一岁的孩子身上，在第二天，季方的高烧奇迹般地退了……

大多数人的生活从来就是福祸参半，而有些人的生活却总是连坎坷的平淡都维持不下。

传说，在这神秘的夜空之上，曾经有着一轮皓月高悬，比繁星更为明亮，那柔和的月光曾辉映着万家灯火，给静谧的夜幕带来了比那遥远的繁星更为的柔和的人间。

星夜与昼日轮换，时间就这么过了三年……

深夜之中，年仅十岁的姐姐独自在家里带着三岁的季方。

“咚咚咚”

有一个邻居忽然猛烈的敲着他们家的大门，在门外大声喊着告诉她：“快出去看，你爸妈出事了！”

她就这么抱着三岁的弟弟，跑到了村口，看见那各自躺在担架上的父亲和母亲。

姐姐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捂着弟弟的眼睛说道：“别看，爸妈只是睡着了。”

周围的邻居有怜悯的，有冷漠看着的，也有冷嘲热讽的，这个村落他们排斥外来人。

他们一家是从外地来到这里的，一开始只是做一些摆摊生意，一回家全被偷了。

身上没有多少钱的他们只能来到这边缘的村落搭建了个破旧的房子定居。

而如今，随着这两人的离去，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的坍塌了。

从来访的官差口中得知，母亲因为出去摆摊，因为几个混混强抢，父亲因为要保护母亲被激怒的混混连捅了好几刀倒地不起。

而母亲在被一辆突如其来的马车当场撞上碾过，当场死亡。

……

自从在上古时代，星系之间的征伐混战愈演愈烈，凡人无法观测到那等层次的争斗，这里的人只知道在几百年前随着这颗行星的月亮消失，成了此方星系画上修行时代的句号。

修士成了过去式，人间混乱无序，即便是后来的一些人建立起的国度也无法全面的遏制，他们父母的死亡，只是给这时代背景之下更添了一份血色罢了。

……

一个月后，姐弟两被这村落的人给赶了出去，家里被抢夺一空，他们就这么成为了流浪的孩童。

周围的邻居没有一家愿意帮助他们的，他们本就极为排外，父母在的时候都经常遭受他们的欺凌。

姐姐每天都背着弟弟给人做着苦力赚钱，每天晚上都带着弟弟去一些被废弃的庙里睡觉。

却每次都能被那个村子里的人发现，被人拿着扫帚打出去。

两年过去了，年仅六岁的季方变得很是懂事，已经学会了在每天姐姐出去上工时，自己偷偷从姐姐安置他的地方里溜出去。

因为他发现那些面摊吃完的客人总是会剩下一些汤水还在碗中，等客人离开时，他就会趁老板还未收时跑去喝掉。

等到姐姐每天晚上带着一点钱买的唯一一颗馒头回来时，他都会故意哈一口气告诉姐姐他去偷吃了别人家的面了，摸着腹部说吃不下了，让姐姐吃。

而每次姐姐都会说他一顿，确定了他确实是一副吃饱了的样子，才只能自己吃了。

而一肚子水的季方则会偷偷给自己的小嘴塞一把池塘早早抓来的污泥吞咽……

但是命运好像并没有放过他两，当天晚上，他们再次被一处人家发现，而这次的他们似乎犯了众怒。

虽然他们早已换了一个村落里藏着，但他们这次藏的地方，是该村落的祠堂，村民们觉得他俩亵渎了信奉的菩萨。

一个个拿着棍子，扫把，还有各式各样的，对着他俩殴打，他俩被村民们围住了，逃不了的姐姐就这么抱着季方，挡下了来自那村民毫不留情的殴打……

那些各个都能重伤人的钝器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如同雨点般朝着姐姐的后背落下，姐姐的鲜血迸溅到了幼小时季方的脸上。

“弟弟不要哭！”

“姐姐只是睡一觉……”

这是季方最后一次听见姐姐呢喃着对她说的话。

幼小的他，在姐姐的怀里，却失去了他最后的亲人……

从此，年幼的季方，便独自流浪在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每天不定时的能找到一些刚经历拆迁四面残破的废屋里安然度过一晚。

自从姐姐去世之后，经历了太多的恶意，他怕极了人多的地方。

遇到暴雨雷风，哪怕那破屋仅剩能遮到的角落都无法避免，幸运一点偶尔还能从里面翻出一些逝去的人的衣服拿来遮挡，这还是最奢侈的，有时候甚至只能在山林里顶着浑身被毒蛇蚊虫叮咬的折磨在里面过夜。

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因为他曾见过有人特地带人来他待过的地方来回望，这让他更加的害怕。

后来，他学会了偷，学会了骗，他想活下去……

可当他有天晚上看到自己徬晚偷过的那一摊贩数着钱发现赔本时候黯然的收着摊，那摊主大娘脸上疲惫的神色和泛红的眼眶。

幼小的季方紧张蜷缩在暗处的角落，眼眸中满是内疚，茫然，无措。

最终，他选择了偷偷把钱塞了回去，而饿了几天的他也没得来什么意外的救赎，连路边的垃圾桶都有其他乞丐守着。

他又冷又饿，瘦小的身子在天寒地冻的夜下颤抖的再次去池塘中抓着那软烂的泥土就着草啃食裹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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