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上海滩江湖风云录 第十章

巧用资讯，情起波折

楼下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刀疤哥？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我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我装作不经意地走到门口，将门虚掩着，听着楼下的动静。

“阿福，你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呢！”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

“刀疤哥，宽限几天，宽限几天！我这小本生意……”阿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宽限？你当我这里是慈善堂吗？兄弟们，给我砸！”

楼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夹杂着阿福的哭喊声。我嘴角微微上扬，机会来了。我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站在楼梯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个穿着黑色短褂，胳膊上纹着青龙白虎的壮汉正在砸店里的桌椅，阿福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为首的刀疤脸男人，正耀武扬威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惊讶地说道：“哟，这是怎么了？阿福，你这店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刀疤脸闻声转头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你小子谁啊？”

我微微一笑，走到阿福面前，将他扶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递给他：“阿福，这点钱，应该够你修缮店面了吧？”

阿福愣愣地看着我，不敢接钱。我将银元塞到他手里，然后转头看向刀疤脸，语气平静地说道：“刀疤哥是吧？我听说这片码头是祥叔罩着的，不知道你和祥叔是什么关系？”

刀疤脸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到祥叔，祥叔是这附近一带的黑帮老大，势力庞大，就连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你…你小子胡说什么？”刀疤脸色厉内荏地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对阿福说道：“阿福，我看你这店里的环境不太好，一个月五个大洋太贵了，这样吧，一个月一个大洋，你看怎么样？”

阿福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谈租金的事情。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刀疤脸，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刀疤脸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继续说道：“阿福，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有个靠山总是好的。你跟着祥叔，自然不用担心这些地痞流氓的骚扰。一个月一个大洋，你也不用担心交不起保护费。你觉得呢？”

阿福的脸色变幻不定，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刀疤脸，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好，就…就依刘先生的。”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刀疤脸，说道：“刀疤哥，既然阿福已经同意了，那你们就走吧，别在这里打扰阿福做生意了。”

刀疤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一挥手，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姜婉提供的信息起了作用，这个刀疤脸果然是祥叔的手下。

我转身看向阿福，说道：“阿福，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保证你在这上海滩可以安稳地做生意。”

阿福感激涕零地看着我，连连点头。

我笑了笑，然后转身准备上楼。这时，姜婉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先生，”她走到我跟前，低声说道，“你…”

阿福犹豫了很久，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瞥向刀疤脸远去的方向，最终，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好，就…就依刘先生的。”

我内心暗自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福，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了正确的选择。”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元，放在阿福手里，“这些钱，你拿去修缮一下店面，重新开张吧。”阿福颤抖着手接过银元，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我转身准备上楼，这时，姜婉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却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像是一朵生长在寒冬的梅花，孤傲而美丽。她走到我跟前，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

“刘先生，”她轻声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你……”

我明白她想说什么，于是抢先一步说道：“姜小姐，这次多亏了你提供的信息，我才能如此顺利地解决这件事。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我真诚地向她表达谢意，同时观察着她的表情。

姜婉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她依旧冷冷地看着我，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我有些疑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最后一次帮你，”她语气坚定，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不想卷入你的任何事情里。”

她的语气让我感到一丝意外，也有些许的失落。我本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没想到她还是对我如此戒备。

“姜小姐，你……”我刚想开口询问她原因，却被她打断了。

“刘先生，”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我希望你明白，我之所以帮你，只是因为我父亲的遗愿。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语气坚决，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我看着她清冷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她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也知道她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将自己封闭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楼下传来阿福重新收拾店面的声音，与刚才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嘈杂的声音，却让我感觉更加的孤寂。

姜婉转身准备离开，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姜小姐……”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昏暗的楼道里，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下次见面，”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希望……我们只是陌生人。”

她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心中一片茫然。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格外孤单。我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衣袖的触感。

“陌生人……”我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我感觉，我和她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这时，楼下传来阿福试探性的呼唤：“刘先生？刘先生？”

阿福的叫喊声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我缓缓放下僵在半空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姜婉的话像一根尖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隐隐作痛。陌生人……我们真的要成为陌生人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翻涌，转身下楼。阿福正站在楼梯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刘先生，您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不想让阿福看出我的失落，更不想让他知道我和姜婉之间微妙的关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福明显松了口气，“刘先生，这租房的手续……”

“等会儿再说吧。”我打断他的话，脑海里全是姜婉决绝的背影和那句冰冷的“陌生人”。我必须弄清楚，为什么她要对我如此冷淡，为什么她要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我快步走到后院，姜婉正在井边打水。她纤细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仿佛随时都会融入这夜色之中。

“姜小姐，”我走到她身后，语气尽量放缓，“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冷淡？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姜婉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头。“我只是不想和来历不明的人走得太近。”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来历不明？”我苦笑一声，“我来上海滩是为了……”

“我不想知道。”姜婉打断我的话，语气坚定，“你的事与我无关。”她提起水桶，转身就要离开。

“姜小姐！”我再次叫住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我……”

姜婉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相信你又如何？不相信你又如何？这改变不了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相信我。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姜婉没有再停留，提着水桶径直离开了。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她的冷漠，她的疏离，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

“刘先生？”阿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这租房的手续……”

我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情绪压抑下去。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必须尽快在上海滩立足，才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姜婉，才能有机会解开她心中的结。

我转身走向阿福，接过他递来的租房契约，目光却落在了墙上那张残破的上海滩地图上。我需要一张更详细的地图，一张能标注出各个势力范围的地图。

“阿福，”我指着地图问道，“你知道哪里能弄到更详细的上海滩地图吗？”

阿福愣了一下，随即指向街角的一家小店，“刘先生，那家文具店应该有卖。”

我点点头，正准备动身，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姜婉离去的方向。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后院，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茉莉花香……“地图……”我低声喃喃道，“还有……”

茉莉花香……还有情报。我猛地想起姜婉之前提到的码头帮派和租界巡捕的冲突，这些信息或许能帮我压低租金。

我转身看向阿福，脸上堆起一丝我自认为纯良的笑容。“阿福啊，你看这世道不太平，码头那边天天打打杀杀的，这租金是不是……”我故意顿了顿，搓了搓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阿福果然上当，他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刘先生，这租金……已经是最低的了……”

“最低的？”我故作惊讶，“可是我听人说，最近码头那边不太平，这租界巡捕也管不住，这房子租出去也担风险啊……”我再次提起姜婉透露的信息，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让阿福自己脑补。

阿福果然更加慌张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刘先生，您也知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这样吧，我再给您便宜一点，您看……”

我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和他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令人满意的价格租下了这间小院。姜婉，虽然你对我冷淡，但你的信息却帮了我大忙。或许，我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慢慢化解她心中的疑虑。

办完手续后，夜色更深了。我站在院子里，仰望着星空，思绪万千。姜婉的冷漠，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我的心头。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又究竟在逃避什么？我必须找到答案，才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

我回到房间，点燃油灯，从包里拿出纸笔。我需要一张上海滩的势力分布图，一张能清晰标注出各个帮派、租界、巡捕房等关键信息的地图。这不仅能帮我更好地了解上海滩的局势，也能让我更有把握地实现我的目标。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姜婉提到的那些信息，以及我这段时间在上海滩的所见所闻。青帮、斧头帮、租界巡捕、日本浪人……这些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上海滩。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纸上勾勒出上海滩的轮廓，然后一点点地标注出各个势力的范围。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我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我必须完成它，因为这是我立足上海滩，保护姜婉的第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油灯的火焰跳动着，映照着我专注的脸庞。我手中的笔不停地移动，一张粗略的上海滩势力分布图逐渐成型。青帮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我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片空白区域。那里是码头附近，也是姜婉工作的地方。她对那里的情况应该很了解……

我放下笔，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或许，我应该再去码头一趟，找姜婉聊聊……不，不是聊聊，而是……

我猛地转身，抓起桌上的纸笔…“地图还需要补充……”我低声自语道，“还有……情报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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