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炁源 第七章：京城纪行

“真有意思，想必你灵器的能力也很特殊。我和你一样也是具现化系的。这样吧，我向你展示一下我的炼炁术，看看对你是否有启发。”说着犀远右手上变出了一沓贴纸，“这是我的灵器‘化学符印’，它的作用是控制物质的化学变化。”

这时姜望的手机突然有了反应，姜望一看竟是手机进入了相机模式，但是只能拍到犀远，镜头对准其它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姜望觉得奇怪便拍下了犀远的照片。谁知那照片又化做了音乐文件，姜望点开这文件，一只手上又自动具现出了蓝牙耳机，姜望戴上耳机，耳朵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姜王二人已在真武观学艺三月有余。这一日是和宁十二年的正月初二，刚过完新年，来真武观朝拜的香客也比往常多了不少，整个道观甚是忙碌。

而此时的弟子宿舍里，姜、王、杨三人正在攀谈。只听杨非道：“我在真武观的实习已经期满，我打算明日便起身回那京城中的振威镖局，也正好赶那元宵灯会，在京城内好好玩玩。”

王惮忙道：“有这等好事，杨非兄莫不叫上我俩？”

杨非道：“你们也想去？”

王惮道：“那是自然，京城的繁华，我是早就想见识的。更何况我和姜望兄弟经过这些日子在观内的进修，已经学有小成，在往後要精进也只能是在实战中锻炼了，因此正有到江湖上历练一番的意思。现下既然杨兄也要下山，我们何不同行？”

此时姜望手上拿着他那具现化出来的手机，不住的盯着屏幕上的音频文件，心道：我这能力却正是遇到的人越多，才越有机会磨砺得更强的。待得听完王、杨二人的谈话便也插嘴道：“杨大哥，我二人初涉江湖，资历尚浅，在江湖上行走多有不便，还望杨大哥能帮衬帮衬，多带我们结识几个江湖同道。”

杨非笑道：“那是自然，我在振威镖局供职多年，和江湖上各类人都打过交道。你要认识谁，我都可以帮你介绍。”

姜望道：“希望能多介绍些具现化系的能力者。”

“没问题，没问题。”

到了第二日，三人便骑马从太和山下来，一路往京师朝梁城而去。中州本就因位于东陆之中而得名，而这朝梁城更是位于中州之中，因而可以说是海棠王朝全国的中心点。且位于东陆第一大江河兰缀江及其支流离水的交汇处，可以通过多年来修筑的运河水道和其它水系沟通，因而素有“九州通衢”之称。朝梁城便乘着这地形和交通之便发展成了东陆最为繁华的商贸都市。

姜、王、杨三人约骑行了一周，便到了朝梁城。杨非领着另外二人进得城内，在城内过街穿巷，不久便到了一处繁华的街市，此处便是京城闻名的商业街“正阳门大街”。

三人行至这街上一个大宅院前便停住了，姜望看那门上牌匾，写的正是“振威镖局”四字。那镖局门前的门房认得杨非的脸，便领着几个小厮来给杨非三人牵马。三人刚下得马来，便听见院内传出一阵拳劲破空声和练武的吆喝声，待得走进院内，只见二三十个赤膊的青年正在操练。督导他们的是一名四旬中年人，他看见杨非三人进来，便道：“这不是杨师侄吗！怎么？从真武观进修回来了？本领可有长进？”

杨非笑道：“此番本领可增长不少，到时令你刮目相看！”

那中年人又看看姜、王二人，道：“这两位是？”

杨非道：“哦，忘了介绍了，这二位是同在真武观学艺的师兄弟。”说着指了指姜望道：“这位是姜望兄弟。”又指了指王惮道：“这位是王惮兄弟。”接着又指着那四旬中年男人道：“这位是振威镖局的副总镖头白向天。”

白向天道：“既然大家都是真武观的俗家弟子，便俱是师兄弟了。但不知姜、王二位师弟这番到来，可有何事？”

王惮道：“也无甚事！不过是跟着杨非兄弟来京城看看，顺便凑凑元宵灯会的热闹。”

白向天道：“原来如此，那就祝二位师弟在京城玩得开心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此时皇宫之中，七宝太监正走在宫道上，而他此行的目的地便是皇帝的寝宫。众所周知，当今的天子是女子，这样的事在东陆的王朝历史之中是第三次，因而便显得分外特殊。而今年对这位特殊的女帝来说也是十分特殊的，因为今年——也就是海棠朝和宁十二年——她满18岁了！这意味着我们的女天子已经成年，她将从这一年开始亲政。而在她亲政之前，还必须面临一个重大难关——那就是她的婚事。依据习俗，女子到了及笄之年——也就是15岁——便到了适婚年龄，况且现下皇室人丁凋零，她更兼着为皇室延续子嗣的责任，更该早早结婚。因此早在她登基之前，她的生父，也就是先帝光宗皇帝便为她定下来婚约，而结婚对象正是当今冢宰慕容无忌的儿子慕容平。依照婚约，婚礼当在她亲政之前举行，而眼下她已18岁，婚礼自然推无可推。七宝太监此行，便是要和她商量此事的。

很快，七宝太监便到达了皇帝的寝宫，只听“噗通”一声，他已跪在了龙床前。“老奴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有什么要禀报的就赶紧说吧。”天子边坐在床上看书边说。

“是！冢宰那边传来消息说，陛下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定在今年十月初一。”

“唉，这样呀，我知道了。”

“陛下，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洪公公，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洪七宝道：“那老奴就说了，老奴自先帝起兵时就待在先帝身边了，是眼看着当朝六公辅佐先帝一步步平息内乱，重建朝廷的。後来我又成为了天驱府的总管太监，负责情报工作多年，朝内哪个要员的隐私是我不清楚的？对于这六公的人品我是再清楚不过，皆悉贞良死节之士也，他们效忠皇室的心是不需置疑的。陛下今後要亲政，也当多多仪仗这六公，不可多做打压。”

女皇道：“洪公公，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对政事不感兴趣，也不觉得我自己有什么治国的才能，对于我来说便是把朝政都推给那些个大臣才好呢！省得我费心！只是我既已身为人皇，自也无可奈何。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自己若生在寻常人家，这辈子只需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一生，那该多好呀。”

洪七宝道：“陛下莫非对内亲王的人选不满意？其实慕容平少主虽说性格浪荡不羁了些，但是相貌和才学都是好的，不失为一个佳偶呀。”

女皇道：“这慕容平，自小便常到宫里与我为伴，我和他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他的为人我岂不知？以他浪荡轻浮，风流成性的膏粱纨袴子弟习气，我和他在一起过日子，怕是不会和睦。”

洪公公笑道：“陛下，其实这又有何妨呢？你们之间只要保持名义上的夫妻情分就好了，至于私底下，他自可找他的情妇，您也自可以再召几个男妃。前朝的几位女皇，哪个不是男宠无数？”

“想不到，洪公公居然也会说这等话。也罢，一切且听天由命吧。”女皇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去年天驱府新招的几个密探里，听说有个叫温灵络的姑娘，乃是炁师名宿江南温家的传人，她如今却怎么样了？”

洪七宝道：“她如今分配在紫微旗下任职，此人极是能干，来了不到半年，便办下几幢大案，现下已升为丁级密探。”

女皇道：“倒没辱没了她温家的名号！好了，就这样吧，洪公公若没什么要说的了，今番便先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再说回振威镖局这边，却说姜、王、杨三人自到了京城後，先在附近的勾栏瓦舍里流连了几日，後来便开始到各处风景名胜赏玩。

这一日是正月十四，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本不是什么出游的好日子，但是三人出游的兴致却丝毫未减，便也打着伞出门来游玩了。这第一站是双秋桥，三人登一百多级石阶，踏上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桥面，向北缓行。离水对岸香樟林子正新叶勃发，火红的一片，浸在四周葱绿色清澈的空气里。姜望倚着石栏，望着香樟青黄的落**落在江流中，微微出神，人淡丽得透明一般。

这时王惮却道：“我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这里有什么讲究典故，杨非兄弟可告诉我吗？”

杨非道：“这里北岸香樟，南岸枫树，春秋两季都有红叶映日，所以人称‘双秋桥’。”

姜望笑道：“世人也是奇怪，明明是凄凉季节，一年过一次还不够。”

“秋天也有秋天的好处，”杨非道，“等今年秋天，咱们再来，你看看是不是好。”

王惮道：“那却好，等中秋节时，再来京城走一遭！”

杨非指着西边飘夏桥，道：“那廊桥在夏天是个好去处，桥上三座木楼四面聚风，在顶楼品茶乘凉，远看江景，西有定国横锁，东有七桥连环，天气好时，尽收眼底。便是春秋季节，从那里向双秋桥看，总有一岸血红，也是特别的景色，不如现在我们就往飘夏桥去。”

这里到飘夏桥还有些路程，天雨路滑，三人都不愿走路，在桥下雇了游船，荡向飘夏桥筑在离水正中的“暑楼”，拾级曲折而上。这里为的是采风观景，习惯从春到秋，窗棂洞开，一上到第三层的茶厅，顿时清风扑面，细雨沾衣，眺望四处景色，烟雨迷蒙之中只能看清定国桥和双秋桥。王惮道：“老天爷真是扫兴，难得出来一趟，却瞧不见好景致。”姜望和杨非都不禁微笑，均觉此时虽看不到七桥连环的盛景，却难得有“好风梳翠鬓，细雨染华裳”的舒畅，于是命小二沏上香茗，静心闲坐。

而这时，这桥上茶厅之中，除了姜王杨三人外，还坐着另外一对男女。这男女二人初时还在聊着什么，後见有人上来，便即沉默，转头喝起了茶来。待细看这男女二人，只见男的生得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神态冷然中隐有些玉女之姿；而那女的生得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秀丽绝俗的脸上泠泠然有冷傲之气。

这王惮是个豪放直爽的性格，他见着二人相貌不俗，顿生好感，便有意结交。他也不管是否会妨碍了这二人，便向前道：“在下王惮，今有幸与二位相识，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没羞没躁，看见我二人在这商谈秘事，也敢上前叨扰？趁我没发威，赶紧消失吧！”

“额，这……不好意思……我……”王惮一时语塞。

这时那男的道：“王兄弟，不必惶恐。我这妹子脾气火暴了些，说话比较重，你不要介怀。我叫林森，这妹子叫温灵络。我们此番出来，却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在人前显山露水，还望见谅。那么我们就此先行告辞，以後有缘再会。”言罢便带着那温姓女子走了。

王惮望着这二人远去的身影，叹道：“可惜，难得遇见这等俊俏的人儿。”

杨非见此笑道：“王兄对这二人百般依恋，却不知别人对他们避之不及。”

王惮道：“此话怎讲？”

杨非道：“他们二人是天驱府的密探。”

王惮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非道：“方才他们离开时，我瞥见了他们衣袖中的天驱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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