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菊 第四章

在废品站对面有一片平房，八九户人家的样子，这几户人家大都以废品为生，从远处看这片平房落座不整齐，显得杂乱拥挤，

这之中有一个院子是晓凡家，院中间有一棵榆树，此时榆树上一只孤单麻雀叽叽咋咋叫着，叫声吸引了在屋里的晓凡，

晓凡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小被子踢掉了一半，他在听那来的叫声，歪着头顺着窗户看向榆树，试图想找到那只会叫的麻雀，可麻雀不识相地飞走了，但晓凡不会觉得失望，这个年纪不知道什么叫做失望，下一个响声会很快吸引他。

房屋边上那间是厨房，晓凡妈在里面准备着晚饭，晚饭里最好的菜是腊肠，他邀请了李英红一家来吃一吃家乡味，切了一根上的大半上笼蒸，剩下全部用纸袋包好要转交给李英红。

厨房面积不大，老式土灶和擀面的案板已经占据了厨房的大半面积，土灶边上有个风箱,它表面上还能看出一点被漆过的痕迹，边缘上的木板有风化产生的分层，看起来很老旧，在风箱先端有个拉杆，一推一拉之间就能让炉膛里的火更旺一些，淡淡的烟子慢慢占领了厨房，能够闻见空气里朝天椒炝锅时产生的灼烧感,辣椒的辛辣灼烧感刺激着味蕾，若是喜欢的人，他会是欲罢不能的。

晓凡妈把厨房门大开着，掀起已经破旧的竹帘把竹帘挂在门背后，秋天的凉风变成了过堂风吹进了厨房，风带着烟子翻滚着顺着屋顶的烟囱飘到了屋外，

从外面看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子，趁着血红的夕阳，让人感觉的到温暖，它不像白天的太阳哪么的刺目，像是一个和蔼老人有一种亲切感觉，照在人脸上能多一层红润，夕阳照射拉长了自己的影子，伴随着脸上的红润，能叫人心里升起丝丝的暖意。

在不远的土堆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抽着莫合烟，脏乱头发和不修边幅的胡子，让他看起来不怎么精神，脸上那肤色被毒辣太阳晒成的黝黑色，让原本普通长相再添了一些平常，男人慢慢吸了口烟，默默看着晓凡家的院子。

他叫刘傻子，附近人都这么叫的，关键是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么了，他只记得自己姓刘，后来大家就叫他刘傻子，因为他真是个傻子，脑袋不怎么正常。

刘傻子喜欢晓凡妈，这个事附近人都知道，他就觉得他能配的上晓凡妈，他不觉得她那脸上伤疤难看，

谁也不知道他喜欢晓凡妈什么，有人问他，他也只是傻笑脸红着不说话，也可能是喜欢她伤疤下不能提起的美貌而已，傻子世界里的喜欢肯定有让人不懂的！

刘傻子追求自己爱情那肯定不顺利，但牵动着很多人的心，倒不是为她俩操心，而只是想看热闹而已，娱乐自己罢了也娱乐他俩，在贫苦生活中找点好笑事情。

在那段刘傻疯狂追求晓凡妈的日子里，傻子白天拉着板车跟着着晓凡妈，晓凡妈到那捡到那收，他都跟着，傻子什么也不收、什么也不捡、就这么愣跟着！

晓凡妈拿他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李英红堵到他吓唬他，

李英红双手叉腰，日益肥胖的身板加上那种“老娘要弄死你”的表情，傻子分分钟在李英红的霸道面前当场就屈服了，没有一点迂回。

此后刘傻子白天不跟班了，可是好景不长，不知道是谁又给傻子出了个劲大招数，几次晚上赖在晓凡家里不走，有一次在晓凡家院子里，傻子冲着正在摘菜的晓凡妈，昂着头用手潇洒般拂过脏乱头发，身体笔直站好，再配上不知从那学来的霸气表情，

很爷们的说“俺要吃饭！俺要在这里睡觉！不走了！俺要当你男人！然后嘿嘿一笑，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结果是让这位中原汉子想不到的那种惨烈，他被晓凡妈追打着跑出去一公里还要多，

傻子在前面死命跑，嘴里大喊着救命！晓凡妈手里高举着顶门木棒,那种气势和冷冽眼神，感觉晓凡妈今天是要把刘傻子打成残废不可，

傻子慌不择路，跑出几十米就摔倒在地，迎接他的，是玩命的木棒，木棒落在刘傻子背上、胳膊、腿上、那力量像是，硬气的少女被不喜欢的男人调戏后，没够没边的怨气！疼的傻子嗷嗷乱叫，

嘴里大声喊着”姑奶奶饶命啊！姑奶奶俺错了啊！不是俺的主意呀，是王瘸子让我这么干的！”

王瘸子是个聪明人，早在听到了动静时，就老早在家呆着了，不可能好意思出来看热闹的。

傻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晓凡妈更恨的慌，更玩命打，

傻子也不傻，看准了时机，趁着晓凡妈打累了，还手使劲的空档，爬起来就跑，晓凡妈再追！追到最后，傻子崩溃了，他哭了！

边跑边哭嘴里大喊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那个时候的傻子已经忘了后面追他的是个女人，他觉得她是个梦魇。

那一次把傻子打怕了，此后再也不敢去晓凡家了，只敢远远看着，

后来每每大伙碰到傻子时都要调侃一两句“刘傻子，还不快跑晓凡妈追来啦！”傻子当即就要看看后面是否有晓凡妈，傻子举动让大家欢笑快乐，而这场闹剧的结束在大家心里破烂厂又多出一个性子更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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