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金碧辉煌,流光异彩。
精雕刻绘的屏风前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可供数千宾客同时用餐的漆红条桌,桌面上铺设了一层金黄色绸缎,上面堆叠着这次午宴享用的食物。
主菜有特色烤乳猪、火腿片、蜜制嫩鸡块以及抹上奶油的乳鹅,再配上一些小点心。
来宾们被引入大厅就坐,在他们身后纷纷挂起了来自雷诺家族的飞龙旗帜,以及卡其顿家族的太阳神旗帜。
出自乐师的优美旋律如痴如梦地陶醉着每一个人的情操,一群衣着艳丽多彩的舞女们个个长裙及地,在舞池中央摇曳着纤细丰满的身躯,显得婀娜多姿。
大厅里充斥着一片欢声笑语,四处洋溢着烤肉的香气。
宴会上,人们交互触碰酒杯啜饮杯中佳酿,放声肆意交谈着当下兴事,权臣们大多谈论当下趣事,而武将们则对舞池艺妓的媚俗表演更感兴趣。
在大多数时候,盖诺.卡其顿公爵必须藏起一个慈父的面容,让自己变得更严苛,更有公爵的威严。但今天是个例外,他可以放下顾忌和来宾们喝个痛快。
儿子派洛和女儿海伦分别在他两旁的席位上端坐,而雷德学士则是恭敬在站在他旁边,以便随时奉命行事。
“老师傅,我必须承认在很多场合你所尊崇的礼仪尤为重要,但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大可不必这么拘谨。”盖诺半开玩笑地对身旁老学士说,并吩咐仆人在他旁边设置了一个单独的席位。
待学士入座之际,艾伦.雷诺王子已经第一个来到他面前,王子托住三足酒杯,双手前挺,“公爵大人,这第一杯酒,我以父王的名义向您和您的家人以及卡其顿公国境内所有子民问好,”他说:“愿您所在的管辖谷物丰登、牲畜肥壮、人民富庶。”
盖诺起身,举杯与王子共饮,“愿七国在陛下的统治下万古长存,敬国王。”说罢,他挽杯至唇,一饮而尽。
穿梭在宴会厅里的侍女们姗姗来到身旁,在他们的杯子见底时,又重新为他们斟满。
“公爵大人,这第二杯酒,我仅以个人的名义向您表达谢意。”艾伦王子再度举杯,“是您的仁爱造就了布莱妮的贤良淑德,她光彩夺目,智慧与美貌并存,就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明星,感谢您为我养育了一位好妻子。”
“过了今天,王子殿下就是我卡其顿家族的好女婿。”盖诺道:“卡其顿公国上下永远是您坚实的厚盾。”说罢,他再度满饮杯中美酒。
正在这时,来自王室的老臣“弗尔.安尼兹”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来到舞池中央,他那老态龙钟的样貌以及他那不安份的举动,都让盖诺不禁怀疑他要在此刻搞点事情。
这并非无端猜疑,而是每逢宴会,这个老酒鬼都要兴味盎然地出来一展才华,他会在兴酒祝词之前一本正经地报上自己的名号,偶而也会借着酒意来点黄段子,或者故意出出洋相博得大家一笑。像今天这种值得高兴日子,至然也不能例外,盖诺心想。
于是,盖诺只得暂邀艾伦王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并吩咐乐师止奏,舞女尽数退下,为这位勇气可嘉的老人家提供足够宽敞的表演场所。
正如盖诺所预料的那样,当弗尔在大声念叨精心准备的祝词之前,他故意摔了狗扑屎,虽然成功逗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可惜的是杯中的美酒因此洒掉了一大半。
“老人家未喝先醉啰!”盖诺对大家开玩笑地说道,并吩呼他的侍女前去替他满上。
当老臣相爬起来艰难地喝完第一杯后,盖诺又找到了怂恿他喝下第二杯的理由,而弗尔的样子则显得很无辜,来宾们见状又是一齐开怀大笑、唏嘘不已。
雷德学士虽不善酒力,却能言善辩,他一直在旁边极力劝阻盖诺豪饮,盖诺忽然发觉自己任命他为赤烈城首席大学士并兼顾自己的家事这件事真是糟糕透了,就比如这种场合。
酒过三巡后,盖诺朝身旁的老学士递了个眼神,学士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派遣两位女仆人前去督办他交代下来的事情。
没过多久,几名女侍者便护送着一位头戴冠饰、薄纱遮面的年轻女子来到宴会上。
那女子径直来到盖诺跟前,看起来步子很轻盈,她丰满身躯所呈现出来的完美曲线在一身浅绿色的薄沙连裙内弱隐弱现。
“父亲。”女子轻唤道。
“布莱妮,我的好女儿。”盖诺站起来一把揽住她,并将她引向艾伦王子就坐的位置。当他们经过舞池中央时,他的满头银丝与她的丝丝秀发在空气中一度交织。
“很多人都说,布莱妮是在我的所有子女之中长得最像我的一个。说实话,我真的有点不舍得她就这么离开我。”当他们来到王子面前时,盖诺这样说道,“现在,我要亲手把自己的爱女交托于你,艾伦.雷诺王子殿下,你准备好了用余生的爱替我守护她的善良、包容她的过错、无论疾病与健康、无论富有与贫穷,都会始终如一地对她不离不弃吗?”
语毕,他亲眼见证王子牵住爱女的手,并聆听他慎重宣读爱的誓言:
“吾以荣耀宣誓,从今开始,吾之躯干将化为厮守真情的铠甲、吾愿意用血脉浇铸至爱的堡垒,吾承诺永不纳妾、不寻新欢、一生忠于一人。吾将毕生荣辱与妻共享,无论疾病健康、无论富有贫穷,至死不渝,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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