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师父,毛笔,给。”
断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人未到,话先至,如此简明不扼要的说话风格,必然是我师弟老沙来了。
果不其然,不足一息,我那师弟一本正经的走进房间,心爱的宝杖照旧从不离手,另一只手上却是紧紧攥着一杆粗制的毛笔,看着那有点熟悉的黄色的笔毛,我心中百味杂陈,叹了口气。
老黄,对不住你啊!
从老沙手中接过毛笔,笔管上还留有他的手温和余汗。
老沙这个人什么都好,手脚也勤快,就是不爱说话,而且不知怎的一直紧绷着神经,做什么事都兢兢业业生怕出错,几番劝解也没见他有所改变,跟呆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也是他眼尖,看到笔管上的丁点汗水,随手就掏出一白手帕,将笔夺回,来回擦拭了七八遍才又给我。
嗯,好吧!我错了,比起宝杖,白手绢才是他的心头宝,走到哪都带着它,如果我没记错,去年九月份才给老沙过的生日。
emmm...只能说,处女座都是大佬...
随手将老黄牌毛笔揣进怀里,我终于决定去老黄家看看情况,老沙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像极了保镖。
也是!毕竟咱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猴,身后跟着个把保镖算什么。
出了临时搭建的窝棚,顺着戈壁小路七转八转没一会儿,搁大老远就看见一金碧辉煌的建筑,立于群山之下,耸在戈壁中央,好不气派!
看起来这两年老黄没少挣钱。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沙说着话,老沙在后面支吾半天就崩出来个“嗯”,得!怪我多嘴!
走到门口,抬头一看。
“小雷音高级佛学进修寺”十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亮的晃眼,看起来颇为眼熟,仿佛在哪见过。
不知怎的,看到这几个字,脑海里莫名想起一句至理名言:
佛学进修哪家强?西牛贺洲找拉翔!
此刻拉翔寺外...呸!小雷音寺外无人值守,不用猜我也知道是何缘由,推开门径直走进去,又一熟人进入眼眶,也不是什么外人,正是取经四人组里的老五。
这你要问啦,《西游记》里取经的拢共师徒四人,哪来的老五啊?
外行了不是!还有我们的纵火王,化身白龙马的浪里白龙敖烈啊!
敖烈此刻身化白马,安安静静拴在主道旁的一颗野草上,就像哈士奇一样,你真敢栓,我就真敢信,倍儿老实!
这时你可别被他乖巧的样子给骗了,五个人里,呆子是我的二号打手,老沙就是三号,而这头号打手可不是那暴力的和尚,正是面前这人畜无害的马儿...
“大师兄!你咋来了捏?奥!俺知道了!你也是来化缘的?嗨呀!这种小事哪能劳驾您呢!师父出手你还不放心?”
就是因为他出手我才不放心的好嘛!
心里暗自吐槽,我却没说出来,这家伙是我狂热的小迷弟,我说啥他信啥,有些东西还是不说为妙,归根结底,和尚才是师父不是,不能毁了师父的形象。
正这么想着,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进修寺的大堂门,被人缓缓推开。
如果我没看错,这堂门上左右各写了一个大大的“推”字,那么按照常识来讲,门的内侧,想必写的是“拉”...
唐僧的身影伴着摩鸣声出现在我视线之内,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脸肉痛却还要赔笑的黄眉大王。
我觉得,他可以改个名字,倒霉大王就挺适合他。
毕竟是名头响当当的大妖,我看到了黄眉,黄眉自然也看到我,只见他的表情就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多变。
先是欣喜,随后掺杂一点恼怒,一些后悔,还有一点莫名的羞愧,很快,老大一爷们,明亮的眼睛里竟然蕴起泪光,一丝责备爬上他皱皱巴巴的老脸,嘴巴微微抽动似要说话,却在老唐一声咳嗽下,憋了回去。
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我啧啧称奇,和老黄相识多年,想不到他竟是这样一个戏精!若送到现代,《魔幻手机》里的黄眉大王都不用哮天犬来客串了!
“悟空?你怎么来了?莫非你也想和黄眉施主叙叙旧?也是!那么多年的交情了,叙叙旧也挺好,你们聊!你们聊!晚上早点回来哟!为师有些乏了先走一步。”
老唐见我来了,神色一慌,强装淡定,想要蒙混过关,见老黄惨状,我哪能如他所愿,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什么师父脸面了!
“站住。”老唐走到门口时,我才轻描淡写出声,饶是如此,他还是猛地止住了脚步,僵在那里。
“要了多少?”一边问话,我一边给了老黄一个眼神,放心有我在,帮你做主!
老黄见状对我感激一笑,我微微摆手,深藏功与名。
“不多!就...一千两...”踌躇片刻,老唐老实交了底。
“白银?”
“黄金...”
“那是不多。”
老黄:???
我无奈对老黄眨眨眼,不是兄弟我不仗义,你去之前几家山寨洞府问问,哪家不是十万八万两黄金打底的,那些头铁不给的,头都被唐蛮子扇飞了!你这么张扬才收一千两,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好咩!
无视老黄的哀怨,我转过身面对唐僧,其实主要是受不了他的神态,眉毛没了不说,那委屈巴巴的小女儿作态,一般人看了都受不了,巧的是,我就是个一般人...
“你喝酒了?”话虽是问句,却毫无疑问的语气,这家伙从我身边过,那酒味搁大老远就闻到了。
“没...没...额...就一口...是老黄!是老黄施主他让我喝的!我盛情难却啊我!”唐僧闻言转过身,支支吾吾半天,见推脱不掉,果断把锅甩给了老黄。
背对着老黄我不知道他什么反应,要是我,我不能忍!可惜,他不是我,他忍了。
废话!唐蛮子的凶名,西牛贺洲都传遍了!
动不动扇飞猪头狗头王八头!这谁受得了!等等!王八头?这小车开的...
闻说前一段时间,他们师徒五人,途经荆棘岭,那荆棘岭占地八百里遍地荆棘,除蛇鼠鸟雀外,无物可过,却挡不住那猪八戒化作二三十丈的法身开路,动静大了点惊了岭上六位妖仙。
这六位妖仙本是岭上树植得道所化,一是松树化得老妖名为劲节十八公,二是柏树变的老者自号孤直公,三是竹竿所化老叟名为浮云叟,四是桧树成精雅称凌空子,五是红枫显灵人谓赤身鬼,六是红杏成仙,美艳动人,尊称杏仙,除此之外还有丹桂,腊梅二童子。
六妖仙被惊扰,四下寻找,却见一伟男子,脑后神光气度不凡,正是唐僧。
毕竟是文化人,见唐僧气度不凡,六仙没有责怪,反而让童子将他请来雅叙,未曾想这唐蛮子一言不合就化缘,不给就翻脸,还说杏仙在他茶里下毒,上手就是一记耗油跟,外接阿斗跟,一套连招下来,据说娇滴滴的杏仙还没掉下来就死了...
简直败类!辣么漂亮,你好歹...再杀啊!败类!妄为男人!
黄眉站在门口愤愤的想着,我也没功夫看他,见老唐不说实话,眉头“就可察觉”的皱了皱,小白在一旁见状,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糟啦!大师兄生气啦!有人要遭殃啦!”
没错!他说的对!
他话音刚落,从其身后出现一记黑拳,正中中脊,第一个遭殃的人出现了!很巧,就是他自己。
在场之人,除了老黄,都习以为常的看着这一幕,小白受了一拳,跪倒在地,缓缓化为一匹白马,昏死过去,一拳就将它打回原形!当我的面,敢下此黑手除了老唐还能是谁...
“喔赌五两,咻白这次能维持半个月!”呆子八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捧着半个西瓜煞有介事道。
“十两,九天。”老沙在无人的角落默默发声。
唐蛮子吹了吹拳头,冷哼一声,没事人一样,傲然道:“一悖两厄赌一个月!”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拿你们没办法,我跟一百两老婆本,同样一个月!是吧!老唐对力度的把控咱还是相信的,有钱不赚王八蛋!没理由不要钱不是!
黄眉站在身后被我们师徒之间的“美好”感情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为了缓和气氛,我回头对他笑了笑。
老黄,下注不?下一赔五!童叟无欺哦!
此时的老黄显然没想到这种时候了,有此“好事”我还能想着他这个老相识,感动到说话都磕巴了:“还...还有我的份?”
当然啦!再怎么说也是五百年前一同拜师的兄弟嘛!
我的眼神满含真挚,黄眉“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晶莹再次爬上这个男人的眼眶,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我着想。
“不投行不行?”
啊!多么善良的老黄啊!视钱如命的他,在如此金钱的诱惑之下,为了我仍旧选择放弃!果然人总会成长,妖也不例外!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五钱银子出卖我的老黄了!
老唐似乎也被黄眉的善良所感动,这么善良的人,一定要让他好过!一定要让他赚钱!
如此桀骜的他,竟然缓缓举起了双手,左右互握,遥对老黄作了两“揖”,情之深切,那“作揖”的双手竟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老黄见状,感动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老唐太“热情”!盛情难却啊!
起初,善良的老黄只是意思性的投了一两。
但那就违背我等初衷了不是!
最终在老唐“热心”的“引导”下,老黄终于不再客气,豪掷千金!他也跟注小白一个月才能重修化形!不得不说!明智之选!
连夜走在西行的大道上。
我忘不了临走时,老黄那不舍的样子,他还祝我们不取到真经就不要回来了!多好一老黄!为了不耽误我们完成大业,竟忍痛说出此等违心之言!搞得我忍不住还想多来看他几回。
此时小白早已苏醒,只是却不能化为人形,蔫头巴脑的样子分外可怜,如果不是习以为常,我还真会让他休息休息。
但谁让人家本体是龙呢?就是抗造!就是耐...是吧!
我走在前面牵着小白,小白托着和尚,老沙兢兢业业扛着担子,只有呆子手里还抱着半块西瓜,也不知他什么毛病,肚子永远也填不饱似的,走到哪手上都缺不了吃的。
见无人说话,碎嘴的呆子,囫囵吞了几口西瓜,张嘴问道:“要四咻白一个月后恢复银形了咋办?老黄压了一千两,哦们可赔不起哟。”
虽说吃饭时的呆子最安静,但有时候,吃饭也堵不上他的碎嘴。
我还没说话,坐在小白背上数钱的和尚豪迈的笑了起来。
“到时候他中了,那我们是必然要给钱的!一赔五!给他五千两!只要他能找到我!有效期三天!过时不候啊!哈哈哈!”
看着一脸精明诡诈的和尚,我一时语塞,唯有涉及占便宜损人利己上,这家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跟谁学坏了!真是遇人不淑啊。
不能让他这样堕落下去!
为了保证师父的伟光正形象,我决定说点逆耳诤言。
师父,别以为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还记得当初,可是佛祖下令,西行路上禁你喝酒!凡是知道此令供酒与你者,皆为灵山之敌,搞得现在整个西牛贺洲人心惶惶,别说是你了,只要是光头,就算不是和尚也买不到酒,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见我责问,师父开始唯唯诺诺,应承不再喝酒,我却知道他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我只有叹息一声,他见状以为我不满意,看了看手里的金锭,咬了咬唇,不舍的将手里几个色泽好的匀给我。
“钱分你,别生气,好不好?”看他讨好的眼神,我知道他会错了我的意思,为了不让他伤心,我“不情愿”的将金锭接过,“不情愿”的放进怀里,天地可鉴!绝无半点私心!金锭什么的!怎能收买我师徒俩的真挚的感情!
见我收钱,师父又恢复笑容,继续把玩起手里的宝贝,我也跟着笑了笑,暗道也不知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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