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游那些年 第七回 蛇妖往事，稀柿衕的由来

“哎呀！我这不是见到大师一时心急，忘了知会你了吗。”

老倌儿见老妪出现，脸上闪现一抹掩饰不住的柔情，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让我们这一群单身狗多少有点不适应，和尚更是忍不住吭了一声，打翻了这盆狗粮。

“啊！你瞧我这糊涂劲，忘了介绍，这位是我敬爱的内人。”老倌儿听和尚咳嗽，老脸一红，顺势将和善的老妪拉到身旁，一脸骄傲的介绍道，那老妪闻言白了老头一眼，脸上的甜蜜却也掩饰不住。

“而这几位便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方拜佛求经的大师，中间这位更是了不得！他便是传说中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孙大圣！有他在！我们驼罗庄有救啦！”

介绍我时，老头恭敬的站了起来，对着老妪，像个顽童一般炫耀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夫人在听了我的名号后，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

“原来是齐天大圣啊，老妇这厢有礼了。”那老妪听罢丈夫的介绍，独对我躬身又行了一礼，手里的念珠拨的飞快，起身时虽没再说话，但是那眼神看着我，却像是有千言万语。

我挑眉笑着看了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前面说了我一身法术忘了个干净只剩两门被动，金刚不坏和火眼金睛，即便是这两门被动，说实话我也控制不得。

有金刚不坏加持，就是我想自杀，凡俗的刀剑也刺不破我的皮肤，哪怕是唐蛮子的铁拳，打在身上我也只是疼痛并无大碍，这也是唐蛮子听我话的原因，打打不死，跑跑不掉，动不动我就来个禁箍伺候，罚他站，以他的性子，那还敢有个不老实？

再说这火眼金睛，有它加持，还有哪个han国美女敢站在我面前？在我面前根本就没有亚洲四大邪术这一说！这西行一路上，除了“灯神”龙女我就没见过一个美女！嗨呀！想想就气！

那老妪刚出现我便发现了端倪，尽管她身上的妖气极为淡薄，但我这火眼金睛也不是盖的！多眨巴几下就看穿了她的原形，正是一条红鳞巨蟒。

我盯着老倌儿颇觉有趣，之前有沙雕网友说什么佩服宁采臣敢日鬼，佩服董永敢日仙，佩服陆十一敢日毛毛虫，我一直觉得，那就是个段子，万万我是没想到哇！

这老倌儿就是西游里的许仙呐！连蟒都不放过！不怕大威天龙么？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不少庄民来到老倌儿铺里买早点，见到我们师徒一行，都是眼前一亮，虔诚的拜见，无一例外。这种情况愈是向西就愈是常见，我们也是习惯了。

最终因为这群虔诚的庄民，我发现我之前的顾虑完全没有必要。

跟老倌儿说了我的方法之后，他激动地铺子也不管，绕着庄子宣传了个遍，不到午时，家家户户都做好了足量的干粮，甚至还互相攀比起来，看谁家做得多。

看着这群淳朴的庄民，我会心笑了笑，看来我真是小说看多了，走到哪里都抱着颗疑心，这样以后万一能回去，还怎么找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共度一生？这样不好，要改！

我在笑，一旁的八戒也在笑，他笑的猪嘴都合不拢了！这么些年了，除了在高老庄，他那还见过这么多吃的？

被食物团团围住的八戒，站在梦寐以求的“食海”里美的都不知道自己行什么了，老半晌才痴痴转过身对着我，迟疑道：“介些好吃哒都系给哦哒？”

“系系系！都系你滴！快吃吧！吃完干活快快滴！”我学着呆子的口音调笑着催促道，得到我肯定的回复，他终于安耐不住自己的欲望，一头扎进馒山面海，肆意“畅游”，仅半天，就把在场的食物吃了个三分之一！要知道这可是七八十户人一起做了一上午的吃食，呆子的实力可见一斑！

众庄民惊讶的看着呆子的个人秀，起初他们对他的能力还将信将疑，现在，不信的可真没几个了，就这饭量你跟我说他不行？

吃饱喝足的八戒也没让他们失望，走到山脚下，寻了个空旷的低阶，嘴里一念叨，一阵旋风过后，七尺多高的白胖呆子，迎风便长，几息功夫，就化为一三十余丈长的白皮巨猪！

庄民们站在庄里抬头便能看到他，饶是我提前说过，他们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不少人被吓到，三十丈诶！合现在也就是近百米了，奥特曼也没这么大啊！

奥特猪摇晃着巨大的美尻，施施然走上稀柿衕，低头蓄势，嘴里传出隆隆低哼，声如惊雷，当然，不是天塌地陷紫金锤那个惊雷，就只是单纯的换气声。

山下人群中，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但看着八戒施法的我，还是打心眼里羡慕。

废话！当凹凸曼诶！哪个男孩小时候心里没想着变个身啥的，可是我怎么就忘了法天象地的口诀了呢？暗自气恼，我侧身锤墙，无意中看到了第二个人眼里全是羡慕的妖，哦不，她现在是个人了。

老倌儿那敬爱的内人此刻独自站在人群之外的一个房檐下，佝偻着腰静静看着八戒钻山拱地样子，时不时还会微笑着看一眼站在人群最前排那个领头叫好的自家汉子，怎么看都是一副慈祥奶奶的样子。

“不说点什么吗？”

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到来，她身体一颤，似乎吓了一跳，随后转过身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早就料到躲不过我的问询。

“感谢大圣爷今天没有戳穿我，大圣爷想知道什么？小妖知无不言。”

声音里的感激是真的，害怕的语气也是真的，这个世界的孙悟空名头似乎比书里写的更霸道些，不说她这法力低微的小妖，便是个寻常的老倌儿都听说过我的名号，哪怕我法术全无，法力自封，敢对我动手的妖怪，好像还没出现过...

抛却上述杂念，我两眼一转稍事思考，微笑道：“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吧。”

老妪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早先听传言，一直以为大圣爷是个手劈妖邪，脚碾阻物，杀人不眨眼的狠辣人物，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是误传。”

我笑了笑没有言语，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你说的这些明明是那唐蛮子好嘛？！为什么要我背锅？

不远处的唐蛮子打了个喷嚏，嘴里小声哔哔起来，看那嘴型，似乎说的是：“那个敢骂老子？让我逮到看我不扇飞他的狗头！阿弥陀佛！善特玛了个哉的！”

被蛮子憋的说不出话来，好在，酝酿了半天，老妪终于开口了。

“不瞒大圣爷说，小妖名为灵珠，本体是赤鳞红蟒，修行至今不过五百一十四载，五百年前的一日，天地色变，从天降下一火灵珠落在我面前，那时我未开智，误吞了它，这才开启灵智成为妖族。”

“因西牛贺洲盛行佛法，我自也入了佛门，这几百年来，我久居七绝崖下，日夜参修佛法，奈何资质浅薄，始终不得法门，那山上的柿树本来只有几颗，还有其它几颗果树，结的果子是我的口粮，有我暗中打理，山路本无阻碍，怪只怪几十年前，在驼罗庄东边来了一群妖怪，他们打着普及佛法的口号建立了一佛学进修寺，一直苦于求佛无门的我，经朋友介绍，慕名前去，未曾想，那竟是个骗局！”

我本只想找个虐狗故事听听，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听蛇妖灵珠这意思，她的故事里，似乎涉及到了黄眉...

灵珠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她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眼睛望着远方，自顾自继续说道：

“我去了那佛学进修寺，为首的是一黄眉妖怪，不知本体为何，只自称黄眉老祖，他笼络我等一众妖怪，只为聚众敛财，常常施展幻化之术，化作佛陀罗汉，骗取信徒的香火，我一心求佛，发现他们如此勾当，深感不忿，与他理论，他竟将我轰出了进修寺，我气他不过，忍不住先动了手，不曾想泄露了灵珠的气息，他们贪我宝珠，诸妖倾上，我仗着灵珠神速逃了出来，但慌乱中还是受了重伤，昏死在上山的路上。”

“当我醒来时，我便发现我一身法力全无，火灵珠也与我融合，我似乎变成了一个人类，弱小，无助又真实，同时，我也遇到了他。”

灵珠看着自己的相公，笑容又一次出现在她脸上。

“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去山那边买香料的他看到了昏倒的我，把我救回了家，我怕黄眉去山上寻我，又因为法力全失，生活不便，他送上门来，我自然也没客气，本想等着养好伤便走，没想到，这一住，便是一辈子。这坏家伙，趁我不备，偷走了我的宝贝，他偷走了我的心...”

“我俩之间其实也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修行几百年，专修佛法，哪懂什么情爱，他当时也才弱冠，懵懵懂懂，每天都陪我诵经礼佛，陪我逗乐解闷，不久，我的病快好了，我俩也开始了患得患失。”

“我曾趁他不在，偷偷上山几次，又放心不下，偷偷回来，到后来，我伤好了，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万没想到这个怂货，竟然请媒婆来找我提亲！我把他当恩人，他竟然想娶我？！？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气得我当时就答应了他...”

擦！不听了！

这该死的狗粮，出现的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正在琢磨蛇妖灵珠与黄眉有何关联的时候，突然听到她来这么一句，心里着实不好受，我不由想起我电脑F盘里那些重要的“学习资料”，不知道没了我，资料里的“老师”们过得好不好...

无视了我“痛苦”“受伤”的表情，灵珠似乎来了兴致，长时间的站立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疲累，不得不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了下去，这个时候她的视线终于从自家老头身上挪开，看向我那开路的师弟。

“成亲后，我逐渐发现，受火灵珠的影响，我的身体越来越像个人类，我的妖气在褪去，有他陪伴，我越来越像个人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成人，失去妖身，也失去那悠长的寿命，沦为凡人，当时我想，只要他对我不好，我就将火灵珠分离，重新化妖再也不回来了，可惜这老家伙太过狡猾，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都没给过我一次机会。”

呵呵！我有点后悔听她的故事了。

“再后来，我就更走不了了，我怀了他的孩子...”

看着一脸幸福的蛇妖，我彻底愣住了，不是阿婆你等等！你说啥？孩子？这世界还真就没有生殖隔离这一说呗？你以为神话故事呐？！

好吧...这还真是个神话世界，对不起打扰了...

听着我一番莫名其妙的“胡话”，蛇妖都下意识坐远了一点，可能是欠揍了吧，嗯，看她年纪大，我饶她一条蟒命，下不为例哦！小老太！

可能是察觉自己的动作有点失礼，看我眼神不善，灵珠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讲她的故事。

“有了孩子的我彻底放弃了从前的生活，也失去了一切的法力，我安心于这种相夫教子的生活，习惯了像人一样活着，本以为我们会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没想到这山上的柿子失去了我的打理，十几年的功夫，竟然成了山下人的噩梦！”

“稀柿衕秽阻山路驿道，庄里有条件的，年轻力壮点的都搬走了，只剩下现在这些老弱病残，和念家的人没有离开，我们的孩子去了山的另一边求佛，因为没有商队从这里走，已经好多年没回过家了，我一直觉得这都是我的过错，但失去法力，我对它实在是无能为力，本以为我会怀着愧疚抱憾终生，没想到确实遇到了贵人，还是多亏了大圣爷和你的这位师弟啊！”

灵珠说道此处，忍不住又起身对我施了一拜，我见她行动颤巍，扶了一手，见多了寻求长生的妖魔鬼怪人仙神灵，我知道失去长生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这样值得么？”

“还有什么不值得？大圣爷若以后你能遇上自己的那个她，你会懂得。”灵珠笑着留下这句话，走进人去，笑骂着揪住老倌儿的耳朵，回了家，引起周围人的哄笑声，却只是笑声，并无嘲讽的意思。

做人，真美好。只是我还有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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