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彬亲眼看到中年后甲上的尖刺全部消失,而前甲上的尖刺却更加延长,足以穿透两人,再加上他全身铠甲都燃起高温,似架高炉烈火由下炙烧般,红云密布蒸汽升腾,灼烫得将人牢牢粘在盔甲上,如受炮烙之刑,这才令先前枪林弹雨也一声不吭的勇士们难忍痛嚎。
中年只是冲刺就令无数人身亡,就像座会移动的刑拄,黑甲不断吸食鲜血,温度也越来越高,远攻无效近击不能,所有人竟只能躲避奔逃,奈何不得中年分毫。
正是此时,其他两处楼梯口嘈乱渐息战斗有了结果,虽然伤亡惨重,三名少年团的成员英勇阵亡,无数强攻战士铺就血路,然而成果同样辉煌,全歼三路青年死士没有逃脱落网,这份战果是全人类受侵后首获之大胜,从未有过。
一队队突破成功的战士借由走廊合围,终于令中年腹背受敌几近没有退路,哪怕被刺穿身体,哪怕大面积烫伤,战士们也硬生生用血肉之躯紧紧挤靠限制了中年的移动能力,连他那身盔甲都给挤得吱吱作响,无数军用匕首透过人群朝着他唯一外露的面部刺去,令中年只能低头艰难躲避,无力脱围。
就在夏彬扶起两名队员以为大局已定时,陡然间惊觉炎浪喷涌,踮脚去看,中年那身黑甲上尖刺尽去却彻底亮红,若刚刚锻打出炉般,蒸汽自盔甲各缝隙激射而出,走廊中瞬间湿氲弥漫不可视物,浓雾中充斥着汗液的酸臭味,如进了温度调至最高又挤满人的汗蒸房,而钳制中年的众战士们亦被这蒸汽强行逼退,使尽全力也不能近身。
轰~
响彻走廊的撞击声传来,雾气顺着墙面破裂出人形的洞口散去,所有人这才看清中年已撞开外墙跃入空中,刹那时华彩光芒从天而降,如一柄利刃穿入校园,中年身前一眼碧泉凭空涌动出现,涟漪朝四面扩散,波纹荡漾在附近所有空间,就连教学楼墙面也似水草摇曳,却片刻恢复宁静,而中年也扑入水面。
“小混蛋,我记住你了!”在所有人无奈的注视中,中年就这样扔下一句话,沉没在了碧泉里,天边异像亦逐渐消失,只留下教学楼内无数残破与鲜血见证着这场惨烈的强攻战役。
※※※
距袭击一周后:
H市第一高级中学内发生的袭击事件已经成为人类胜利希望的第一炮而打响海内外渔轮,各家媒体争相报道着相关战斗英雄们,可厥功至伟的“少年保卫团”依旧不被人知晓,作为对抗“天堂死士”的黑暗利剑而存在。
此战后夏彬重新回到D市,回归日常生活中,继续扮演着普通高中生,却把课余时间一心扑在训练上。
他的队员除了当场死亡的三名外全部伤愈,皆可重新投入战斗,而作为有直接对抗死士经验的团队,几乎每人都成了新编小队的队长,只有当时被冻断手掌与胳膊的陈斌和张阿强留在夏彬队中,两人素来与夏彬关系亲密,陈斌更是隔壁班同学,因此不愿离队。
“阿强,胳膊还疼吗?”夏彬问道。
张阿强上下活动着新长出的手臂,皮肤还有些娇嫩发红,原本经锻炼而肌肉结实的小臂现在也成了豆芽菜,好在彻底伤愈并没有疼痛感。
“没事,再练练又能拿刀了!”张阿强爽朗答道,二人结伴走出少年团训练中心,前者去往不远处的保卫团医疗处,而夏彬则上了通往地面的电梯准备回家,母亲一个人在家他有些担心。
一周前前往H市的潜伏任务他是以学校组织郊游搪塞而去,可回到家后母亲那惊慌地神情令他记忆犹新,他知道自己是母亲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也不想看到母亲双眼含泪地傻抱着自己,可还是放不下深刺入心中的仇恨,哪怕冲在对抗死士最前线,哪怕随时都会丢掉生命,也要冲,搏命地冲,因为这也是他能说服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原因。
在门口整理好衣装,确定身上看不出半点与人搏斗过的痕迹才掏出钥匙,轻轻推门,入眼又是熟悉且阴沉的过道,仿佛以皮肤便能感受到冷冽死气在屋子里环绕,直到夏彬脱鞋轻唤:“妈。”
着装一丝不苟的夏母快步夺出厨房,眼中希望几乎喷吐在夏彬脸上,她三步并两步穿透幽暗“长廊”,蹲跪在已高她半头的儿子身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哪怕是衣服上沾染半点灰尘也会被详尽盘问,直到再三确定夏彬没有和人争斗,更没有受伤才展露笑颜紧紧抱他一会儿,后转身再入厨房忙碌,但屋里已重新燃起生机。
这就是母亲灾后的状态,夏彬习以为常地放下背包暗叹,只要自己稍微离开,浓郁的死气便在整间屋子里充斥,可自己回家后母亲又过于热切,悉心照料着他所有的生活起居,三餐齐备铺床洗袜,几乎令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不容他帮手分毫。
若外人见此定以为夏母是位赋闲在家的全职母亲,事实并非如此,夏母依旧在外辛劳工作,可工作与照顾夏彬已填满她所有时间,只有晚上睡觉的空闲属于她自己,夏彬明白,或许这就是母亲想要的,她想要借由忙碌来麻痹自己,从而忘记那场灾难,逼迫自己不去想起当时的情形,每当看见母亲照顾自己后幸福得笑容夏彬便忍不住要落泪,他真的好想代替父亲抱抱母亲,轻拍母亲肩头让她放心,可他自己也不具备这样的能量...
天堂死士带给这个世界的阴霾迫使每个人只能用生活与工作逃避,将头埋进土里惶惶度日,不知袭击从何而来,不知袭击从何时来,所有人都只能尽量维持着重复且常态的生活,以压制心中深埋而不敢窥探的不安,可这种不安长期积累终会演变为某种心理隐疾,如若爆发将会给人类文明以何种灾难无法想象。
如此母子二人继续着日复一日的寒暄对白,相坐在冰冷的餐桌上,夏彬尽量扒着饭菜来回应母亲关切地眼神,直到母亲瞳孔中热情渐褪才放下碗筷,又只能傻坐着看母亲背对自己刷锅洗碗,明明她下班回家后连衣服都没来及换。
全力接受母亲所有照料,待明月长空时间已晚,等母亲休息后夏彬才敢关上卧室门,默默收拾心情,对着镜子勉励自己几句,而后做一些力量训练。
他的确已经恐惧母亲,这种病态的关怀让他无所适从,逼得他不能有缓冲空间,可他只能令自己更加坚强,坚强至足够容纳母亲、照顾母亲,坚强至足够击碎所有负面情绪而主动出击,刺破这个世界的阴霾,因为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唯一的目的,失去生存意义也将失去抵抗意义,他始终记得那场灾难带给他的明悟。
夜晚就在夏彬浑浊的睡梦中悄悄过去,清晨照常新来。
隔日一早闹铃轻响,夏彬机械般地起床探入洗手间,热水早就烧好,牙膏也方方正正的涂抹在牙刷上,夏彬只需伸手洗漱而后前往餐桌。
三碟小菜一盅煲汤配着米饭煎蛋,盖在纱罩里刚好温热,母亲却趁他洗漱时帮他收拾卧室还没出来,食不知味地狼吞虎咽后,急忙换装与母亲深拥告别,却站在门口长呼深吸,许久没有动作,夏彬必须调整好状态以令所有人都不能窥破自己,这也是少年团的训练之一。
此时夏彬带着一副文质彬彬的边框眼镜,身穿宽松校服遮盖坚实体魄,加之并不高大又略显消瘦的身形便显出这份孱弱学生模样,随着呼吸情绪也逐渐平稳,眼神亦没了内容,只留有如今大多学子都躲闪含胸的状态,才迈步向学校进发。
临近校门口远远便瞧见陈斌站在树下等候,上次任务他被冻伤手掌,为了避免暴露只能如张阿强一般住在保卫团里跟学校请假,今天才返校。
“队长!”陈斌不似张阿强性如烈火,直等夏彬走近才轻声笑道。
夏彬轻拍其肩关心道:“几天都没见你,伤全好了吗?”
伸出手在夏彬目前晃晃,虽还裹着缠手,但看指尖已辨不出那是新生,陈斌笑道:“我这几天都在打沙包,你说呢。”
虽是两名少年,却早已成生死战友,加之同样的苦难令他们远比同龄人早熟,便不用多说就心有灵犀,一起向学校内走去,各坐在相邻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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