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野狗咬的。”夏彬再一次解释道,虽然他极力想要缝补,奈何背包太破不可能骗过母亲的眼睛,只好用这个理由搪塞,可一中午地解释母亲仍然是半信半疑不住追问,夏彬只好死咬理由不松口。
如往常般扒着饭菜,顺带着偷眼瞧瞧母亲的神色,怀疑与怒火都似嵌进了她瞳孔里,却没有再为难夏彬只是神色凄苦地转身去收拾厨房,虽然觉得对不起母亲,但夏彬也是长舒口气,他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和别人发生争执,否则又会被盘问许久,说不定最后反倒更令母亲担心。
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夏彬不曾多想就钻进卧房谎称午睡,实际上却翻出二楼外窗前往少年团参加训练,母亲每日中午都会固定午休,下午上班又比夏彬上学更早,所以夏彬训练结束后可以直接去学校不用担心被发现,他却不知今日下午课堂竟要上演好戏。
与平日里相同夏彬赶到学校后第一堂课又错过半节,换旁人像他这样长期迟到必然会遭到班主任的最终通牒,但并没有,这就是成绩带来的特权,无论是否迟到夏彬都保持了各科第一的成绩,再加上他家中情况老师们都知道,也就很通情达理的愿意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刚进教室还没坐稳,争吵声便越过走廊从办公室直接传进教室里,令整间教室都清晰可闻,所有人不禁向外看,连任课老师都受好奇心驱使开门瞟了一眼。
夏母瞒着夏彬去了学校,夏彬瞬间便从争执中分辨出母亲的声音,联想到中午时母亲暗暗咬牙貌似下决心般的神情终于明白前因后果,自己的说辞并没有被母亲接受,母亲始终认定他在学校里受到欺凌,而自己刻意隐瞒回避反倒让母亲觉得他是因害怕才不敢说出实情,更加担忧,终于为了保护儿子不受更多委屈冲入学校讨个说法。
头一回没有举手报告便冲出教室,让正在上课的老师慌了神连连叫喊,直到聪慧的同学猜出缘由告知,老师才没有追逐。
“是谁欺负我家夏彬的,你给我出来!!”夏母双眼赤红地冲破层层阻拦,披头散发抓挠着一位挡在她身前的男老师,在走廊中朝教室里连连叫嚷道,模样就像回到当初那场灾难时,与平日里待人温和的典雅女性完全不同,就像变了个人。
“妈!”夏彬急忙扑入母亲怀中大喊道,方成功阻止她还在前进地脚步,母亲下意识拥紧儿子却泪眼婆娑颤抖不止,不知因愤怒还是因恐惧,直到他轻轻拍打母亲后背才有所缓和。
“妈,我没事。”夏彬低声道,就像是在宽慰一个受伤的孩子,而夏母则啜泣重复道:“是谁欺负你的,别怕,有妈在,别怕。”
这一刻,夏彬突然似与母亲心灵相通,他终于感受到了母亲的压抑,不仅仅来自于那场灾难,还来自于一个单身母亲想要保护好儿子,想要儿子不比旁人缺失分毫的决心,他终于明白为何母亲如此病态的照顾自己,因为她的脆弱,因为她怕那个善良温和的女性不足以让孩子得到最好的成长空间,这种恐惧致使母亲辛苦再多还觉得不够。
“别怕,没人敢欺负儿子的。”夏彬头一回轻抚着母亲的后脑勺,就如父亲还在时曾无数次窥到的场景般,一种莫名的能量积蓄心间,令他终于有力量抱紧母亲,安慰母亲,同时理解母亲。
不知是谁带头,老师们竟不由自主地为母子俩鼓掌祝贺,连走廊里探头的学生都在任课老师的默许下纷纷上前围观,或许正是此人人恐慌压抑的非常时刻才更需要真情实意来振奋人心,尤其是五年前遭遇大规模袭击的D市,又有谁家没有些不堪与人言的伤痛,只是都在掩盖而已。
啪、啪、啪~
即便是在人头攒动掌声雷鸣的这刻,仿佛有魔力地拍手声依旧穿透所有音波,盖过所有嘈杂暗合节奏从远方渐渐走来,廊间人皆回头去看,却见个身高超过一米九、健硕非凡的壮汉靠近,这壮汉横眉剑目阔鼻宽唇,下巴上胡渣范青稀疏,嘴角叼着根粗壮的雪茄烟燃起袅袅青雾,配合他那身无袖战服颇有些放荡不羁的豪侠气质。
旁人都不认识,可夏彬与母亲却无比熟悉他的模样,因为当初的场景几乎夜夜萦绕在母子梦中,无一日敢忘却这恶魔相貌,便是五年前袭击D市,亲手杀了夏父及赵璐一家,造成夏彬与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
“好啊,母慈子孝,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壮汉踏过自动让出道路的众师生,来到夏彬目前道。
愤怒与恐慌瞬间填满夏彬脑海,他想要挥拳却又迟迟不能动作,竟短暂失去了意识,日日锻炼的从容片刻便彻底瓦解,仇恨烈焰与幼年阴影同时作祟,才令他一边平静怒火一边鼓励胆怯,半晌拿不出对策。
母亲亦扭头看到壮汉,竟与夏彬生出同样的心理,眼眸里先是喷涌炽热,可看一眼夏彬又现出恐惧,母子二人竟双双停滞楞在当场。
老师们也没有上前询问反倒纷纷退让躲避,壮汉身上自带着某种无形压迫感,只站在那里便如披甲执锐之山岳,像死神轻钩巨镰,根本不用出手就可逼退身旁所有人,那并非滔天弥日之杀气,而是种引而不发锋芒藏于鞘中的从容。
正当此时寒芒突闪,一直藏身于学生队伍中的陈斌却是头一个克服恐惧之人,他找好角度趁机拔出短匕,虎跃扑上直刺向壮汉后心。
眼看着就要刺中,可壮汉始终像没有察觉般地从容,继续眼含戏谑对视着夏彬,黑沙却不知从何而来快若闪电,乌光急掠已紧缠陈斌手脚将他牢牢固定,托举在半空中,任凭陈斌如何努力也挣扎不开,那柄曾夺去无数人性命的黑刀再次出现,却只露半身,由壮汉脚边刀尖朝上正对陈斌胸前。
陈斌自知生命无多,日日苦训却换来被人似蝼蚁般揉捏,抬头看看夏彬竟还在怔怔出神,不甘与怒火充斥胸膛才令他大喊道:“队长!!!”
噗~
又是在梦中折磨夏彬无数个轮回的声音,鲜血顺着黑刀流下,黑刀却不曾沾染半点血迹,依旧刚毅冷酷,似生命在它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与尊严般,连苟息的残影都不配拥有只能默默消逝。
陈斌就这样被黑沙架在半空,遭刀刃穿过胸膛,他挣扎前伸的手臂与隐约落下的泪水似还有嘱托不曾说完。
“天堂死士!!!”
直到血腥味深吸入肺,所有师生才反应过来,不知是谁地呐喊彻底将平日掩盖的恐惧深挖出来,所有教室顿时乱作一团,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夺门奔逃,却被由窗户突入,制服井然的死士青年们手持各式刀刃枪械无情屠戮,鲜血横流侵染地板、断肢残骸四处飞散,走廊间一时恰如人间炼狱,而夏彬则似回到了五年前,仍然是相同的恶魔,仍然是相同的气味,所有人都被困在狭窄长廊里无路逃生,只能踩踏着老师与同学的尸体苟延残喘!
“快跑!”母亲只丢下两个字,便先夏彬一步恢复行动力扑向壮汉,而那柄黑沙长刀已在壮汉手中慢慢汇聚,时间又像再次拨慢般,母亲坚韧的步伐似变得缓慢,却仍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行动,快行动,快阻止他!你这么多年豁出性命的训练究竟为了什么!!」脑海中似年幼的自己在哭泣呐喊,母亲已眼看要迎上恶魔残忍的笑容。
“啊!!!”当所有情绪混合在一起,没有比呐喊更好的宣泄方式,泪水不受控制的自喉咙倾泻而出,夏彬片刻便全身灌劲,四肢再没比这时更加充满力量。
一脚踏地飞速向前,竟后发先至地绕过母亲身形抢先一步逼近壮汉眼前,那柄黑刃还未凝结成形就被夏彬一脚铲地飞踹踢散,而夏彬整个人就像是捕食的猎鹰,发力迅速快若虚影,连壮汉都没有看清他行动的轨迹,再低头已被掠过手边。
此刻,夏彬正立在壮汉身后,头一回见到恶魔的背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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