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系统之不可名状 第十五章:真实与非真实

苏醒时每人都会发现自我——博尔赫斯

“这真是太让人惊讶了！我的意思是，惊喜…你知道的……安德里亚……你知道，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我的话必然是真诚的。我想说的是，你很棒，你是真正的英雄。EMM…...对了，我必须得跟你表明一件事……虽说那几天里你的样子和我印象中的很不一样，可我对那样的你却没有产生一丝陌生感，我知道这样反而有些不正常。我……我也说不清这其中的缘由，但！请你一定相信我，我见过你那些专属于你的果实，请你务必相信我！”

安德里亚凝望着杜瓦的眼睛，他当然相信杜瓦，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源于真情实感。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他，因为他正在颤抖，这颤抖不是因为杜瓦，而是因为在场的另一个男人。

半响，安德里亚嗫嚅的说出了一个不字，接着又停顿了许久。

“不是我，杜瓦，那不是我。我，我，我……抱歉，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解释那天发生的一切，因为我也无法相信它确实有发生过。”

他确实无法解释那一切，毕竟他没有像柯尔律治笔下的人物一样，得到一件证明自己的那段过去是由真实事件所构成的实物。

“不是你？”

语言只能够诉诸人所共有的体验。

杜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安德里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侧过头看向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那人正站在窗边，不知去向了何地。

安德里亚没有给予答复，杜瓦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个房间陷入了静默中。

安德里亚没有见过那人，他没有向杜瓦询问那人的身份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性格，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气氛和他们现在所谈论的事情，又或许是因为，他猜到了他的身份。

所有的事物最终都是相对的，最后的答案更具有可能性，但它不是最好的，最好的答案就是他们已经猜到了他早已离开了这个房间。

张玮逸离开了这个房间，又一次去向了未知地，为了摆脱单调化。

他请求系统将他之前拥有的全部能力退回，只留下英语及法语这两个技能。

可别误会，这并不代表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变为强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增强所谓的体验感。

每一天他都可以自选取一个技能习得，并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他的体力依然是无限，他永不会感到疲劳，可以无限制使用自己所拥有的技能。

将所有能力退回的这一“壮举”证明了他依然无法摆脱自我欺骗。

——————

他们从未遭遇过此刻这种处境，当周围的一切都静下来了以后，他们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处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

唯心主义学说又一次占领了高位。

正因为他们无法知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所以他们才会认为在这个房间里，时间流逝的是那般缓慢。

没有一丝时间观念的存在者再次回到了这个房间内。

“我想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张玮逸走到了他们的身前，用英语朝坐在椅子上的安德里亚问道。

“你是英格兰人？”这个问题在不可察觉的瞬间中变为了抢答题，优胜的人则是杜瓦。

而这位优胜者十分清楚，回答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提出新的问题，

“我不清楚，那是证明文件的问题。”他只会承认自己华夏人的身份，如果会有人向他提问的话。

看来这里没有人想要认真回答问题。

但这是个错误的观念，会有人跳出来指正说这不过只是因为每个人对认真的定义不同罢了。

的确如此。

的确如此，安德里亚根本不想回答张玮逸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听懂张玮逸在问什么——（他的英语很不错）——然后他借着一结论继续往下推理，得出了张玮逸根本没有向自己提问这一答案。

而这也充分证明了，张玮逸与他们两人并不同属一个团体。

张玮逸非常明白自己的职责是别提问题，更何况他也不会收到答复，但他并不想承担这一职责。

“凡事都无对错，我只是想说，你的选择在我心中是正确的，我想你也一样，不是吗？”

安德里亚依然没有给出答复，因为他想要承担的是另一种责任，他想面对的是另一种选择题。

在这三种可能性中，定然有一个正确的或者说道德的选择，而当有两个选择以上的时候，不作为永远都是一个行为。

聪颖睿智的张玮逸在这沉默中得到了他想要获取的答案。

岁月的确不能够改变任何一个人的本质，但人们总会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或者说接受一件事。

安德里亚并不认为自己可以代表任何一人，包括他自己，但他或许能够代表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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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亚在拥趸者们的掌声中登上了台。

现在，他成为了一个代表人物。台下的市民透过他看见了那些在战乱中逝去的青年，那些为市区付出生命的英雄。

安德里亚一人兼有多重身份，他在这一刻成为了伟大的代名词。

他就是布拉格本身，而这位伟大的布拉格已开始了它的演讲。

但这一切都不过是幻想。

安德里亚从未伟大过，也从未有人将他视为代表人物，他能够用一个手势让市民瞬间安静下来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他个人，而是因为市民们都足够遵守规矩。

安德里亚依然止不住自己的颤抖，他颤巍巍的走到了话筒前，对着话筒念了一段含糊不清的祷告词，在演讲中段时还落了泪，而台下的人唯一听清的就只有他最后的那句谢谢。

但这都无所谓，没人在意这些错误，因为他们不会将这些视为错误，市民们对安德里亚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但正是这份善意击碎了安德里亚仅剩的力量，他狼狈的跑下了讲台，就像在逃离一群野兽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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