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权即公理。”——《君主论》
此刻的张玮逸终于深谙了这现象背后的本质。
在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后,他终究是变成了那个曾令他感到十分恐惧的“老大哥”。
他根本就不能够做到“为善”。
却又无法舍弃伪善。
在他弱小的时候,他身边全是坏人——他也正是这么想。
而当他变得强大了以后,他就在不知觉中变为了当初的恶人。
——当最初信奉的事物终于成为现实,之后我们便扮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将那原先信奉的“真理”丢进了历史的垃圾桶。
他最终站到了那个位置,在与原先相反的角度去审视事物。
他开始不断的迫害着他人,甚至还要求被迫害之人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一下,能够对他多一点包容理解,却不肯多让给他人一丝一毫的利益。
但他真的对此毫无察觉吗,当然不,他只是在自我欺骗而已,他不愿意接受那样卑劣的自己,他要的只是寻得一份心安理得,这对他而言就足够了,所谓的为“你”好的你其实就是他自己。
他从未关心到那个受者的感受,他只需要做到他自认为的好就够了,至于他的行为是否会导致那个人自杀,那都与他无关,或许是那人在生活中遇到了某些事情。
——这一想法足以证明他有多么虚伪,他十分清楚什么才叫生活——他是个极端的唯我主义者。
(就像大部分父.母发泄完了自己的情绪,为了自我安慰,便对着孩子说“我都是为你好”,出门逢人就说有多爱自己的孩子,紧接着就在家里将孩子打骂到崩溃。)
————
不过,事实上,他一早就知道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尚未降临到世界之前,他便已知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他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将是个利益为上的家伙。
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事情办妥,至于过程中使用了多少诡计,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都与他无关。
“怎么做才对?”
在不知名地向着每个人的内心不断提问的那个提问者发现了他内心里仅存的那点良知,于是,他向他提出了这一问题。
每当这种时候,张玮逸都会使出那套自我欺骗法,并且每次都有些微的区别。
他对自己说“在这样的事情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错,有的只是个人的见解,况且,人压根就没法儿做出所谓的正确道德抉择,因此我根本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必要,更没有必要产生内疚感。”
可事实真是如此?不,他很清楚自己是在自我欺骗,他更知道自己正在不停的思索着的这个问题,这个有关大是大非的题目,其实早已得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个答案。
他是错的,可他别无选择。
真的别无选择?真正的原因难道不是他面前的选项实在太多了吗?
用不可知论来逃避一切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是他惯用的手法。
说到底,我认为,我认为!当然也不仅是我认为,还有很多不同的人也这样认为。
我认为所谓的善恶也只是一个信仰问题,甚至可以说,除当代的科学结论外,所有的问题都只是信仰问题,所有的理论都无法脱离建构主义,本质上与对上帝的信仰差不多。
在主客二元论外他更倾向于唯心论。
但说到底,我们之所以会说张玮逸经常不直面问题而选择逃避,其实是因为他经常会将一些明显可以得到证实的,类似于数学或逻辑命题的问题给归类到善恶,美丑,有价值无价值此类问题上。
他并不是来自希腊的哲学家,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与他们截然不同,他这么想的原因只有一个,即是这对他而言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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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王小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引用这句话。一个作者很难答出对于自己文章的阅读理解题的满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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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玮逸站在杜瓦的身后,是他将他送进了这间审讯室中,因此他必须得负起这份责任。
当然,根本的原因在于,他有隐身的能力,没有人能发现他就站在这里。
瞧瞧,多不像话啊!他明明就有逆转这一切的能力,他完全了解自己的系统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为何他不用系统的力量将自己送回到几个小时之前?他完全可以获得足够的时间,来对此刻出现在面前道德决策做一次缓慢的审慎判断。
他甚至可以回到几个星期前,回到灾难还没降临之前,去阻止那场灾难的发生,他完全可以避免这些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为什么他不怎么做?我们需要找出一个理由对此进行解释,是的,我们要做那个最荒谬的事情——为阅读理解题找一个唯一正确的真理性答案。
答案早已摆在了我的面前,它就是——嫌麻烦。
是的,他不去做这一切,而去承受那本可避免的痛苦的原因就是单纯的嫌麻烦。
我对此毫无异议。
张玮逸已经将控制权重新交回到了杜瓦的手上。
因此,现在的杜瓦与几小时前的杜瓦并不具有所谓的人格同一性,或是心理连贯性。
那么,按照帕非特的观点来看,此刻的杜瓦就是完全无罪的,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但警局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胡言乱语,这听起来就像一个吸过量的人才会说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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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瓦看着眼前的那两名警员,他无法找回那段丢失的记忆,他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令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实,那就是现实确实要比梦境更荒诞,更具有戏剧性。
“我们已经查出了你和那个凶手的关系。”那名年纪稍大的警员用平静的语气向杜瓦传达了这个“事实”。
杜瓦对于整个事件一无所知,他还处于失神状态,因此,他没有回答这名警员的原因并不是他和K一样,认为对面的家伙所谈的是他们根本不懂得东西,只是单纯的没反应过来罢了。
当然,如果他是K的话就更好了,因为对面那个警员确实是在胡扯。
不过,警方确实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一个并不建立于任何可靠的证据之下,仅靠怀疑与经验做出的结论——杜瓦只是一个替罪羊。
他们甚至都已经认定了杜瓦与那个真凶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除了两人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国.家以外。
可他们显然不会因为这些而不去对他进行审讯,甚至于,假如在一个星期之内都没有抓捕到真.凶的话,那么他们就会给杜瓦安上一堆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在广场上对他施以极.刑。
然而那些对于目前的杜瓦来讲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自己的处境,但他根本就无从思考起,对面的两个警员阻碍着他的思维。
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或许就是——调整一下坐姿,尽量坐的舒服一点,然后等待时间的流逝,直到对面的两人忍无可忍,将他判定为犯人。
这样的想法听起来荒诞极了,可不知怎么的,他既然真心的觉得这是当下最好且最快的解决方法,而更加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对面的两位警员竟与他有着相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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